“穆止,高總什麼時候能到?這次可馬虎不得,為了請客,這次真是下了血本了,咱們高總平常特別小氣,要是人不過來,他指不定得罵什麼呢!”
穆止心底一陣厭煩,就像是一個高高在上,被人永遠敬仰的人,忽然跌到爛泥了,任何人都想踩上一腳。
他抿著唇,細碎的黑發被風吹起,晶亮的眼神中帶著幾分的薄涼。
“來不了又能怎麼樣?就當老板聚餐了!”穆止仍舊有些吊兒郎當,蔑視一切的樣子,“這裏有錢都進不來的,用的是我的會員卡!”
同事帶著幾分不屑的走了,果然是回包廂裏告狀起了。
高總的聲音拔尖的高,這麼遠都傳過來了,“什麼玩意兒!被這種小癟三當猴耍,以後是不是都指望不上他約那種大人物了,要是今天來不了,就讓他還完錢滾蛋!”
穆止轉過臉看著會館外的風景,漂亮的眼睛裏全是嘲弄,那些錢已經被父親拿去安葬母親了,根本拿不回來。
在倨傲的人,也隻能被強壓著低下頭。
他最後撥通了佳佳的電話,聲音沙啞,“你的老公在你身邊嗎?我需要他幫個忙!”
…………
餘枝坐在凳子上,已經將近半個小時都是這個姿勢了,脖子酸疼,連動也不敢動。
嗬嗬拿著顏料塗塗抹抹的,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樣子。
此時已經有小朋友畫完了,招手讓老師過去,然後得到一堆的誇獎,小朋友笑的合不攏嘴
。
隻有嗬嗬的顏料都幹了,才勉強畫兩筆,餘枝都覺得她沒看自己。
然而她一動,嗬嗬就在那裏掉眼淚,哭著抱怨餘枝,弄得她一點怨氣也不敢發泄出來。
她悄悄的摸了摸酸痛的脖子,看向遠處的賀泗,他正優雅的坐在椅子上,手裏拿著油畫書,陽光落在他的身上,背影像是個安靜的孩子,帶著溫情的輪廓。
他還挺享受。
然後餘枝看見他翻自己的包,似乎是來電話了,他拿出來,直接接通了。
畢竟手機是個私密的東西,就算沒有什麼秘密,也讓人感覺有點不放心,餘枝想要站起來,果然嗬嗬一下子又看了過來,眼圈轉淚,“媽媽亂動,我沒畫好,都是媽媽的錯!”
餘枝隻能咬牙切齒的坐了回去,眼睛一直盯著賀泗的方向。
他麵色平靜的接著電話,似乎那邊一直在說,他的唇偶爾動一下,也應該是語氣詞,或者簡單的回應,在餘枝認識的朋友中,也隻有佳佳能這麼會聊。
所有小朋友都已經畫完了,老師這才注意到嗬嗬,走過來一看嗬嗬的畫,臉上露出古怪的神態,艱難的擠出一句話,“畫的很抽象,不過顏色處理的不錯!”
餘枝總覺得不對,揉著酸麻的腿走了過去,伸著腦袋一看油畫,差點沒氣死。
很抽象,抽象的豬!
氣的她一把揪住嗬嗬的胳膊,就要揍她,“你這孩子怎麼回事,讓你畫媽媽,你什麼意思!我長這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