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將手機攝像頭對準了遠處的餘枝。
此時穆止單膝下跪,餘枝站在那裏,伸著胳膊,似乎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一枚小小的戒指就已經戴在了手指上。
嗬嗬瞪大眼睛,以為穆止跟餘枝正在玩過家家呢!
她趕緊調轉攝像頭,“爸爸,嗬嗬也想戴戒指,然後找個小王子結婚!”
手機裏,賀泗的臉慘白的沒有任何血色,而這時候,一雙滿是皺痕的手拍了拍賀泗的肩膀,“賀教授,你怎麼臉色這麼差,是不是水土不服?我已經跟上麵的領導申請下來了,讓你提前完工,明天就可以回去了,馬上過年了,一家子準備一下年貨!”
“對,你看咱們賀教授給急的,整天加班,就為了早回去!”一旁有人調笑著,“真不放心啊,老婆連飯都做不好!沒想到咱們賀教授這麼賢惠!”
賀泗掛斷了手機,嗬嗬見爸爸沒跟自己溫柔道別,有點不高興,撅著嘴巴,跑到餘枝身邊去。
她看見餘枝手指上帶著那一枚銀色的戒指,伸出小手摸了摸,很是嫌棄的道,“不好看,戒指應該是帶鑽石的,奶奶有好幾個鴿子蛋呢!說將來要傳家,給嗬嗬呢!”
餘枝查看了一下穆止的臉色,“這個媽媽很喜歡。”
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自己的眼角帶著一絲的淚光,沒有人理解她這種感受,就像是你癡迷了半生的東西,終於得到了。
一些不堪入耳的話不斷的在
耳邊回蕩著,是姆媽的聲音,她說,霍嶼這樣生來尊貴的人,對她不過是玩玩而已,膩了就棄之腦後,絕不會娶進家裏。
還有無數人的謾罵,罵她一個演電影的,竟然攀附霍嶼,仿佛一個肮髒不已的人,玷汙了霍嶼,新聞上刊登的她,也是那麼的不堪入目。
所有人都知道霍嶼不會娶她,她也知道,可她卻還是生出癡念,哪怕被拋棄,死不瞑目,哪怕生生世世她都執念在霍嶼的身上。
嗬嗬瞪大眼睛,跺著腳,“媽媽說謊,根本不喜歡,你看媽媽都哭了!”
穆止握住她的手,帶著擔憂的問,“你怎麼了?等將來結婚了,我會補給你更大的,我也知道不該現在跟你求婚,不忍看著你為了我受苦,餘枝,我真的不想拖累的。”
她的眼淚掉了下來,“霍嶼,我終究等到這一天了。”
穆止的心漸漸的冷了下來,餘枝雖然看向他,但嘴裏念著的卻是霍嶼的名字,他不過是從一本日記上知道的霍嶼的事情,但他沒有霍嶼的感情,對他而言,那是一個陌生人。
但他忽略了,那才是餘枝最想要嫁的人。
嗬嗬在一旁看著兩個人,似乎明白了些什麼,一雙眼睛一直看著餘枝,桌上的冰激淩一點點的融化,直到成為粘稠的飲品。
一切已經回不去了,錯過了,就注定再也吃不到了。
吃完冰激淩出來,三個人的氣氛忽然詭異起來,冰冷的風中夾著新年
的氣息,連破舊的街上也掛滿了燈籠,黃色的穗子在寒風中飄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