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泗的聲音裏全是擔憂，“藥已經放在你的包裏了，按照醫生說的吃，下次籃球砸過來的時候記得躲遠一點，別再被砸到了！”
“好！”醉醺醺的餘枝說話有點大舌頭，果然那邊的賀泗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你怎麼了？”
“我在家呢，準備上床睡覺！”餘枝的眼睛往四周看著，忽略了目瞪口呆的沈一念，還有玩味笑著的穆止，“不對，我家床怎麼沒有了！還有！什麼時候多了兩個雕塑！”
賀泗已經聽出來了，“你喝酒了，你現在在哪？”
沈一念已經有點不耐煩了，過去搶過餘枝的手機，“什麼回家？她怎麼可能乖乖的聽話，現在正在酒吧喝酒呢，現在喝的人事不知，馬上過來接！”
電話那頭的賀泗已經穿上睡衣準備睡覺了，聽完之後趕緊去找衣服穿。
等他下了樓，卻見許一霜正抱著嗬嗬坐在沙發上，電視裏還是動畫片，誰也不在乎裏麵演的是什麼，沈一念摸著嗬嗬的臉蛋，“以後就出國了，嗬嗬這麼小，以後就不會經常見到奶奶了，很快也會將奶奶給忘記的！”
嗬嗬搖著頭，“不會的！奶奶對嗬嗬好！”
許一霜摸著孩子的耳朵，這孩子生了一對招風耳，很是討人喜歡，“你小時候，奶奶對你也不好，那時候奶奶不喜歡你媽媽，連同你，其實我現在才後悔，要是當時沒有那麼咄咄逼人，或許嗬嗬從小就父母都在身邊。
”
人老了，曾經的恩怨似乎已經不重要了。
嗬嗬聽不懂，但還是抱著許一霜掉眼淚。
賀泗從樓梯上下來，正好看見這一幕，不知在想些什麼，“媽，我出去一趟，有點事情，一會你帶嗬嗬睡覺吧，馬上就要出國了，明天帶她去辦一些手續。”
說完就匆忙的從家裏出去，開車直奔著酒吧。
地方有點遠，賀泗過去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一點了，酒吧裏卻正是熱鬧的時候，燈紅酒綠，不少人在舞池裏熱舞，扭動的腰肢跟水蛇一樣，賀泗找了很久才找到了值班室。
他推開門，第一眼就看見了沈一念跟穆止，兩個人的眼底都是疲憊，見他過來，穆止已經站起身來，“你帶著她走吧！沒有喝多少，她胡亂的兌的，應該因為這個上頭的！”
賀泗沉著臉走過去，見餘枝扭曲的靠在硬邦邦的椅子上，雙腿蜷縮著，臉頰被椅子背上的木頭硌出幾道紅痕來，隔著很遠都能聞見她口中的酒氣。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並沒有用多少力氣，語氣舒緩，“你不是到家了嗎？現在能站起來嗎？我送你回去！”
醉酒的餘枝忽然睜開眼睛，在看見賀泗的一刹那，眼中似乎灼亮起來，她忽然哭了起來，豆大的眼淚順著臉頰滾落，聲音也是哽咽的。
“你怎麼來我家了？我家又被偷了！什麼也沒有了！床也沒有了！”她死死的拽著身下的椅子，“怎麼辦，到底怎麼辦！
報警！”
穆止看瘋子一樣的看著她。
賀泗卻出奇的好脾氣，語氣溫和的像是在哄孩子，“沒事，買更好的，先跟我回去，我給你找一張床睡覺，走，跟著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