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泗過來的時候,她正再水龍頭旁整理著自己的衣服,米白色的長裙被油水給染得麵目全非,就算用濕紙巾擦了無數遍,卻依舊沒有辦法。
她低著頭,將衛生紙扔在紙簍裏,賀泗走了進來,看著她狼狽的樣子,“是那個肉夾饃的王老板對嗎?”
他額頭上的青筋凸起,下頜緊緊的咬著。
“原本就是我們的問題。”餘枝並沒有多生氣,“學校的籃球隊穿著人家讚助的運動服去攔打架,影響很不好的,要是我,我也這麼做。”
賀泗花錢從老板娘手中買了一個外套,餘枝披在外麵,遮擋住了髒汙不堪的裙子。
她將那盒補品扔在了垃圾箱裏,忍不住的感慨道,“早知道浪費了,還不如給初伊呢,至少你的孩子能補上,也不算浪費了。”
漫不經心的口吻,仿佛她已經看開了一切。
河邊的風景很好,夕陽的光照在賀泗的臉上,他的眉眼很深邃,高挺的鼻梁在臉頰上映出大片的暗影來。
恍惚間,賀泗眼底有什麼碎裂成冰。
河邊是旅遊景區,晚上的人很多,甚至有不少擺攤的,“你不是有話要說嗎?咱們走走吧。”
“好!”賀泗沒有拒絕,“你工作上的事情我會幫你處理,我很後悔將你弄到那裏上班,我跟學校……”
“不用……”餘枝笑了一下,“這裏挺好的,贏了比賽獎金特別高。”
賀泗沒有說什麼,兩個人順著河邊走,他忽然轉頭拽
住她的胳膊,“前麵泥土很軟小心別陷進去。”
餘枝索性停下腳步。
“我不會娶初伊,但我會讓她將孩子生下來。”賀泗目光很柔和,沒有了昔日的冷漠,“我媽的性格你是知道的,如果這孩子去醫院打掉,她一定又要一哭二鬧的。”
餘枝知道他很孝順,尤其是對於許一霜這種沒了老公的女人,隻會折騰兒子。
“所以我想要嗬嗬的撫養權。”餘枝直視著他的眼睛,“你以後有別的女人的孩子了,嗬嗬留在那裏,不如給我撫養。”
賀泗就是來商量這件事的,“你知道在你離開之後我是怎麼活著的嗎?那時候真的生不如死,尤其是你不聲不響的消失,我覺得天塌了一樣。”
“那時候我整日喝酒,嗬嗬丟給保姆照顧,有一天晚上我喝醉了,撞翻了床上的欄杆,嗬嗬從上麵摔了下來,當時就見了血。”
“可那孩子隻是哭嚎了幾下,小小的手拽住我的衣服就不撒,我都以為她是啞巴了,沒想到一開口隻是叫了一聲爸爸。”
他永遠忘不了那時候的喜悅,或許是那一刻,他初為人父,然後他振作起來,嗬嗬也成了他唯一的寄托。
餘枝還在想要堅持,“賀泗,以後得事情誰說的準……”
賀泗的手仿佛冰冷的鐵鉗,死死的按住她的肩膀,他的力氣很大,讓她以為自己的肩甲都快斷掉了一樣。
“沒有人能越過嗬嗬去,那是咱們得孩子,我愛
她如命。”賀泗的手慢慢的滑向了她的後背,“餘枝,我知道我做了混蛋的事情,一輩子都不能得到你的原諒,我已經在國外申請了,可能以後就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