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我哥出啥事了?”肖秀葉問道。
“沒啥事,到大伯家再說。”
之後,無論秀葉怎麼問,陳炎就用這句話來回答她。
片刻之後,陳炎總算帶著肖秀葉來到肖坤國家後院兒,一看見肖坤國,陳炎就哭喪著臉把事情說了出來。
肖坤國算是見過世麵的人,可一聽見“派出所”三個字,他還是不由得內心一緊。
“派出所?咋會被派出所抓走呢?沒說啥事?”
“我估摸著~~是賣煙的事兒。”
賣煙這件事肖正平從頭到尾都是瞞著自家大伯二伯的,他還反複叮囑陳炎和張二栓不要張揚,堂哥和嫂子這兒他也沒少叮囑,所以肖坤國兄弟倆對此一無所知。
這個時候,陳炎也知道不能繼續瞞著了,便將賣煙的整件事又給肖坤國說了一遍。
肖坤國聽完一拍大腿,“這死小子咋就不聽勸呢,我早就跟他說過,碰啥也不能碰煙草,你說~~你說這可咋辦~~”
一
旁的肖正平大媽聽完整件事後,就跑去把老二一家也叫了來。
賈紅月一開始還隻聽大媽說平子被抓進去了,等她得知是因為賣煙被抓進去之後,她當場捂著臉蹲了下來。
“都怪我~~我害了平子~~我害了平子啊~~~”
賈紅月的哭聲把跟過來的小不點兒也嚇哭了,肖坤國肖坤水兄弟倆急得不行,一個不停地在院子裏踱步,一個則蹲在地上歎氣。
大媽和二大媽一個抱著小不點兒,一個摟著賈紅月,安慰著這娘兒倆的同時,還不忘數落肖正平不聽話。
一時間,肖坤國的後院裏就像上演著一出悲劇一樣,似乎院子上麵的那一小片天已經塌下來了。
奇怪的是,肖秀葉在這群像之中顯得格外冷靜。
一開始,她的確被嚇到了,但是在聽到陳炎說是因為賣煙的事兒時,她忽然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事兒。
“大伯,你們先別著急,眼下我覺得咱們應該先去找支書,讓他幫著問問到底咋回事兒。”秀葉走到肖坤國身旁,輕聲說道。
望著眼前這個已經長到他肩膀高的侄女,肖坤國忽然覺得這孩子長大了,他覺得這孩子還沒到長大的時候,可是他又覺得她早該長大了。
肖坤國點點頭,正想動身,陳炎卻走上前來。
“葉兒、大伯,平子已經讓張狗子去找支書了,估摸著這時候支書應該已經知道了。”
秀葉聞言笑了,“我哥這腦子,都不知道啥時候
變這麼靈光的!大伯,你看,我哥這種時候都能想得這麼全,肯定沒事兒的。”說著,肖秀葉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對了,隊部有電話,支書肯定會去隊部給鄉裏打電話的,大伯,咱去隊部看看吧!”
這個時候,家裏人都已經安靜下來,隻有賈紅月還在輕輕抽泣著。
望著這一大家愁眉苦臉的人,肖坤國的心不禁一陣酸楚——難道這日子還不難嗎?為啥老天爺還要讓他們難上加難呢!
歎了口氣,肖坤國開始吩咐:“老二,你帶著葉兒去隊部,隊部沒人就去找樹生。炎婆娘,你跟平子關係好,我就不跟你客氣了,咱倆去派出所。月兒,你別哭了,哭管啥用啊,家裏的煙爐不能離人,你看管好。還有老媽子,你跟老二家的,倒騰點兒糧食出來,要是平子得挨批鬥,咱還得給他送飯呢!”
精壯的肖坤國,此時就像一位馬車夫趕著即將傾覆的馬車,他用盡全力想將馬車拉回正軌,這種尤為莊嚴的使命感使得他的精神為之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