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金山不明所以,再次接過合同,朝胡山川手指的地方看過去,就看見合同上寫著:乙方所承包的山林使用權及其地上附著物總承包款為人民幣三千元整,付款方式為現金支付。
陳金山看完似乎明白了什麼,把合同扔給胡山川,說道:“你想幹嘛啊,咱們可事先說明過,這就是份兒假合同,你還真想憑這合同找平子要錢啊?”
胡山川小心翼翼將合同疊好,依舊用那副老謀深算的表情笑道:“幹嘛不要啊,他在後山劃拉菌子筍子是事實吧?他劃拉走的菌子筍子是去賣錢的這也沒錯吧?還有這上麵的章、簽名、手印都沒錯吧?那咱要錢也沒錯啊!再說了,咱又不是為自己要錢,是為了隊部、為那些把山林承包給平子的人要錢,怎麼就不行呢?”
陳金山把胡山川上下打量了一遍,輕蔑地笑道:“哼哼,這事兒要幹你自己幹,千萬別拉上我,我可不想平白走在路上被人戳後脊梁骨。”
“你是支書,這又不是啥見不得人的勾當,你怕啥啊?當然啦,你實
在不方便出麵,也行。誰讓我是會計呢,我來當這個壞人,但是你不能在我出麵的時候拆我的台。”
陳金山起身拍了拍屁股,“胡山川呐胡山川,你可真是精明到家了!你放心,我肯定不拆你的台,我呀,從頭到尾就不知道這件事兒。”
說完,陳金山便徑直走出院子,搖著頭就回家了。
......
這邊肖正平還在緊鑼密鼓的忙活著,人手的不足是他目前最要命的短板,而且現在正是烤煙最忙的季節,就連大伯肖坤國都顧不過來兩個爐子。
肖秀葉回家後,肖正平的一日三餐總算是有了著落,可光吃飽肚子並不能滿足肖正平。
情急之下,肖正平想到未來的嶽父——戴正德戴啞巴。
戴家的煙地不多,他家的收入除了烤煙之外,還有戴雪梅賣的豆腐,再加上他們家隻有戴正德一個正經的勞動力,所以戴正德隻種上一些力所能及的地。
肖正平問大伯能不能把戴家的煙送來這邊烤,這樣就可以讓戴正德看著烤煙爐,大伯則看著菌子爐。
大伯說隻要戴正德願意,這事兒就行得通,於是肖正平找了一天傍晚,一個人就朝戴家方向走去。
戴雪梅的姑媽已經回家了,臨走的時候,她留下一個話頭,說擔心自己弟弟吃虧,到了日子她還得來。
到地方的時候戴雪梅正在做飯,屋後頭的煙爐冒著滾滾濃煙,不用說,戴正德此時就在後院看著烤煙
爐。
戴雪梅見了肖正平很高興,說既然來了,就一塊兒吃晚飯,肖正平很大方地沒有拒絕。
跟戴雪梅聊了會兒天,肖正平便來到後院,把之前的想法跟未來嶽父說了一遍。
為了打消戴正德的顧慮,肖正平提出可以用牛車運煙,賣煙的話,也可以像大伯一樣,攢足一車子後再拉去鄉煙草站。
這段日子以來,戴正德對肖正平的態度沒怎麼好轉,但也沒有惡化,經過上次彩禮的事情之後,肖正平發現跟他答話的時候他不再像往常那樣躲著自己。
戴正德聽完肖正平的辦法,又聽完他的難處,略微一思考,就點頭說能行。
肖正平大喜過望,因為這不僅暫時解決了人手的問題,也表示這位未來嶽父開始為自己著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