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正平回到辦公室,剛想反手把門給關上,一個人就從門縫中鑽進來。

屋裏沒有亮燈,肖正平是從影子判斷出來人是陳友福的。

“友福叔,你咋不回家呀?”

陳友福透過門縫朝外麵看了看,“我等他們走了再走。”

“嗬嗬,你這麼明目張膽的跟著我,就不怕他們給你穿小鞋?”

“切,我一隻腿邁進棺材裏的人,還怕這些?肖經理,我告訴你,我誰都不怕,啥都不管,隻要不宰我的鹿,你們愛咋咋地。”

“友福叔,你看我都叫你叔了,你以後就別叫我肖經理,就叫平子。”

陳友福連連擺手,“那可不行,你現在正是要豎威信的時候,我叫你平子不是拆你台嗎?”

“那這樣,以後隻有咱們倆的時候,你叫我平子,有外人了你再叫經理。”

“這行!哎,我說平子,你剛才這招激將法用得可是痛快,但你就不怕他們明天不來?”

“我不怕!他們要真那麼冥頑不化,那這鹿場我承包了也沒啥意思,鬧不好以後他們還會給我玩兒陰的。況且要是還有別的辦法,你們朱場長早用了,還能等到今天受我這份兒氣嗎?”

“那倒是。不過啊,你今天這話得罪了不少人,哪怕真承包下來了,以後也難免不會有人給你玩兒陰的。”

“那也沒辦法,隻要他們明天能來,就證明他們還有救,真要以後玩兒陰的,我也認了。”

陳友福這時看見外麵沒人

了,便說道:“好吧,我不打擾你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指不定又鬧啥幺蛾子呢。”

說完,陳友福便推開辦公室門離開了。

第二天早上六點多,肖正平就從辦公桌上爬了起來,他走到水池邊,就著冰涼的水池洗了把臉,頓時感到格外的清醒。

離約好的時間還很長,肖正平溜達到鹿欄旁,扯了兩把青草逗鹿玩兒。

不得不說,梅花鹿這玩意兒真是好看,大大的眼睛、修長的四肢、紅紅的皮毛、白色的斑點,肖正平心說怪不得古人總用鹿來形容少女——這樣靈動的活物,誰能不愛呢。

正喂得起勁兒,肖正平聽見有人在叫自己,回頭一看,就看見陳友福提著一個塑料袋在辦公室旁朝自己揮手。

肖正平見狀趕緊跑過去,剛跑到近前,陳友福就從塑料袋裏小心翼翼端出來一個冒著熱氣的碗。

“來,咱鹿場食堂關了,沒吃的,我就讓老媽子下了碗麵條,你趁熱吃。”

肖正平看著陳友福笑盈盈的老臉,心頭頓時湧起一陣暖意。

“友福叔,勞煩您了。”

說罷,就端起碗呼呼啦啦吃起來。

吃完麵條,肖正平便來到停車坪,昨天搬來的椅子還沒有撤,肖正平走過去把椅子擺整齊了一些,又讓陳友福把鹿場還有的椅子全搬來。

粗略布置了一下後,肖正平便和陳友福坐在架子車上靜靜等待起來。

十多分鍾過後,第一批人從大門方向走過來,肖正平

衝他們笑了笑,示意他們先坐下。

之後,陸陸續續有人走進來,陳友福見狀在肖正平耳邊輕聲說道:“照這樣看,問題不大,隻要朱安國願意來,人應該就能到齊。”

肖正平沒有回答他,隻是點了點頭。

肖正平掐著表,約莫七點四十左右,朱安國來了,隨後便是場長辦公室主任——陳友福的親侄子——陳愛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