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朱安國便鑽進肖正平辦公室。

肖正平還以為是昨晚上的事朱安國已經知道了,沒曾想朱安國說的卻是釀酒師傅的事情。

“肖經理,愛民那邊談得差不多了,估摸著下個禮拜人就能過來。這釀酒算是新加了個業務,除了場地,人手還得重新安排一下。另外呢,咱自己釀酒也算個大動作,唐書記那兒還得知會一聲,你準備一下,咱倆明天去趟鄉裏,就算是給唐書記做一次彙報。”

“嗯,沒問題,唐書記也挺久沒來了,彙報是應該的。釀酒的人手嘛,得挑一些可靠的,能吃苦的,還得聽話的。釀酒可是大事兒啊,一旦運轉起來,咱鹿場的命運可就搭在上麵了。”

“誰說不是呢!這樣吧,你一直在外麵跑,場裏的人你大概還不熟悉,讓愛民先擬一份名單出來,我倆過過目,意見統一了就安排下去。”

“好!對了,場長,昨天晚上我回來,發現一件事兒~~”

肖正平話剛說到一半,朱安國就打斷了他,“這事兒我知道,一早他們就跟我說了。你放心啊,這件事我絕對支持你,外來人不登記就進來,還在酒廊大吃大喝,就罰個五塊算你心軟了,換了是我,非得罰他們一個月工資不可。還有那個黎援朝,越來越不像話,我已經跟財務說了,罰款從下個月工資中扣除。”

肖正平還等著下文呢,朱安國卻不說了,就好像這件

事到此為止了似的。

“場長,那兩缸酒呢?”肖正平追問道。

朱安國眉頭一皺,“哎,啥兩缸酒哇,還能真讓他賠?再說了,就舀點兒酒出來喝,能咋汙染!”

“場長,要依你這麼說,那咱的衛生條例不就成擺設啦?!那酒可是要進客人嘴的,萬一喝壞了肚子,或者看見頭發絲啥的,導致的損失你想過沒?”

“哪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啊,大不了裝酒的時候我讓他們注意一下不就完了!”

“場長,您這算包庇了啊!黎援朝無視衛生條例,把酒缸當成他自家酒壺,自己喝也就算了,還帶上朋友,帶上吃的,坐在酒廊裏大吃大喝,難道就這麼算了?”

朱安國被這一條條罪狀壓得有些掛不住,歎了口氣道:“你不是已經罰了款嗎?給個警告就算了。”

“不行!”肖正平有些上火,朱安國礙著麵子對領導親屬稍加袒護還能夠理解,可是這也太露骨了吧,這都算是喪失原則了,“場長,他們那天喝了多少我不知道,不過看那樣子,估計離五塊錢不遠。他喝了場裏的酒不給錢,還把酒給汙染了,我就罰他區區五塊?這說不過去,也沒法兒給其他職工交待。”

一聽肖正平的語氣硬起來,朱安國也來火了,“那你說怎麼辦?”

“場長,我不是不講理,衛生條例誰都不能違反,不然咱酒的質量還怎麼把關?他又不是頭一次犯,上回那筆帳我

還沒跟他算呢,要是這一次就這麼一筆帶過,那下一次呢?我的意見是那兩缸酒不能裝瓶批發,隻能作散酒賣。損失可以不用黎援朝全部承擔,但至少要罰他一個月工資,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