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點點頭,接著說:“好吧,我們跟家屬們都商定好了,最遲明天出院,你盡快把這邊的事情處理完,早點兒回去,周六之前把賠償款交過來。”
領導吩咐完就轉身離開,陳炎依舊黑著臉,目送領導離開後,朝地上啐了一口,“我呸,他們還真敢要,一人一百,合著拉了點兒稀就白得倆月工資?!他娘的,有這好事拉死我都幹。”
肖正平搖了搖頭,伸手搭在陳炎肩膀上,“你這就叫不知好歹!領導說話你得會分析,他說啥來著,一人賠一百,乍聽上去好像是拿我當冤大頭了,可是人家又說了,跟家屬商定最遲明天出院。你想想,要是家屬賴在醫院不肯走,他們賴一天我就得多付一天
錢,這兒是什麼地方?急診室!三天我就花了五六千,你算算一天我得賠多少錢?”
陳炎恍然大悟。
肖正平接著笑道:“這就叫花小錢辦大事,人家的考慮周到著呢!”
陳炎摸了摸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這麼說是我錯怪人家了?”
“可不是!行了,這邊的事兒可算是完了,領導幫了大忙,咱也得積極點兒,明天等病人出院之後咱們就回去。誒,陳愛民呢?沒跟你們一塊兒?”
“他還在中醫院,領導讓他把那邊的事兒處理好。”
“好吧,明天叫上他一塊兒回去。”
聊了會兒天,王鵬便去醫院外麵買了點兒吃喝回來,三人吃喝完,就在急診室的長條凳上休息。
大概是領導給兜了底,這一晚上,家屬們都沒有找肖正平的麻煩。
晚上依舊很冷,即便坐在急診室裏麵,寒意還是一個勁兒地往衣服裏麵鑽。
三個大男人擠成一堆,靠著彼此的體溫總算熬過了這一夜。
第二天等到十一點多,最後一名病人才收拾好東西走出急診室。
肖正平賠著好話送到大門口,轉身就到櫃台結完賬,隨後吩咐道:“王鵬,你開車去中醫院接陳主任,完了去德賢賓館找我。”
王鵬點點頭,小步跑向駕駛室,一腳油門就走了。
看著車子開遠,肖正平兩人便喚來人力車,朝著德賢賓館駛去。
到地一看,德賢賓館大門緊閉,上麵貼了一張紅紙,寫著“
停業整頓”四個大字。
肖正平有些失望,以為李大為不在,哪兒知道他剛轉身打算離開,賓館大門就被人從裏麵給推開。
開門的是賓館服務員,經常跟肖正平打交道。
“肖經理,快進來,李總在樓上。”賓館招手呼喚。
肖正平挺納悶,邊往裏走邊問:“這條是工商局貼的?”
服務員笑答:“哪兒有,李總自己張羅的。”
“自己張羅?自個兒封自個兒的店?這啥意思?”
服務員朝樓上指了指,“李總就在上麵,你自己去問他。”說罷,服務員反手就將門給關上。
李大為已經沒有了在人民醫院裏看見時的狼狽樣,此刻又是一套西裝革履地坐在他那張大辦公桌前,意氣風發、紅光滿麵。
肖正平則不同,連著折騰倆晚上,他現在的樣子,跟街上的乞丐差不了多少。
李大為見了兩人,趕緊起身迎接,給兩人派上坐後,又朝樓下大聲喊道:“小趙,讓師傅弄幾個菜。”
回過頭,李大為又衝肖正平笑道:“平子,這幾天折騰慘了吧?”
肖正平先是揮了揮手,意思就是啥都別說了,隨後指著樓下問道:“你那紅條是啥意思?”
“演戲!”李大為簡短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