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正平走上前,“我!請問你是?”
“我是馬文鳳男人。”
肖正平朝他身後的供銷社看了看,並沒有看見馬文鳳本人。
“鳳兒姐呢?”
男人推了肖正平一把,“她在家!我問你,是你給她出主意去醫院檢查的嗎?”
肖正平點點頭,“是啊!她說老也要不上孩子,我就說去醫院檢查檢查,怎麼,有啥問題嗎?”
“我說我們家的事兒,你一個半大不小的毛孩子插啥手?我們要不著孩子,礙你哪門子的事兒啦?”
肖正平無言以對,這就是家暴問題難以解決的原因,社會認知中,打老婆打孩子這類事兒都會被統一歸類為“家事兒”,而家事兒外人是不能插手的。
男人說得很對,他打老婆、要不上孩子,還真跟肖正平沒啥關係。
當初肖正平要不是看著馬文鳳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特別可憐,他也不會插這個手,當時他根本不會想到,馬文鳳會把自己出主意的事兒告訴給她男人。
男人大吵大鬧,很快便吸引過來一些人,因為是在下堰鄉,好多人肖正平都認識。
這些人議論紛紛,毫不掩飾地猜測著肖
正平跟馬文鳳的關係,更有部分河甲山的人,指責肖正平掙了錢就玩兒新花樣,把個懷了孕的老婆扔在家裏守活寡。
其他人聽聞此言也就不客氣了,大聲嗬斥肖正平不要臉、勾引有夫之婦、破壞別人家庭。
這時,不知何時加入進人群的何巧雲大聲喊道:“你們還不知道吧,他們鹿場的酒前陣子還差點兒喝死人了呢,這種人就該千刀萬剮下地獄。”
一句話立馬引來共鳴,很多人聽說過這個傳聞,便你一言我一語地紛紛“證實”。
於是人們的叫罵聲越來越難聽,越來越過分。
肖正平倒是有心解釋,可僅憑他一張嘴,又怎麼說得過那麼多張嘴呢。
王鵬也沒說話,隻是護在肖正平身邊,死死盯著人群,以防誰敢衝上來。
肖正平看向何巧雲,隻是微微一笑,隨後什麼話都沒說,打算返回車上離開。
那男人一見肖正平要走,便激動地衝上前來,大聲喊著:“你不能走!大家夥兒,這小子要跑,給我攔住他!”
人群義憤填膺,馬上圍過來堵住肖正平的退路。
男人見有人幫忙,馬上來勁,伸手就要抓肖正平的衣領。
王鵬一直緊緊盯著呢,看見有手朝肖正平伸過來,便猛地一把鉗住男人的手腕。
男人雖說魁梧,但身上的肉都是肥肉,論力氣哪裏會是每天堅持鍛煉的王鵬的對手!
王鵬鉗住他手腕還不算完,一把將他的胳膊擰過來,隨後用力
撅住男人的手腕。
男人吃痛,立馬殺豬一般叫喊著跪下來。
“說歸說!我看誰他娘的敢動手!”王鵬厲聲喝道。
人群被王鵬嚇住,短暫安靜了一會兒。
肖正平搖搖頭,原打算趁這個機會離開的,誰知道馬文鳳卻哭喊著從她家的方向跑過來。
馬文鳳一邊哭一邊大喊著住手,推開人群擠進來後就伸開雙手攔在肖正平身前。
“你們不要打他,跟他沒關係。國盛,是我自己要去醫院檢查的,你別難為他。大不了以後咱不提這事兒了,好不好?”
肖正平瞪大了眼睛,他倒是感謝馬文鳳能護著自己,可是這話聽上去咋就這麼不對勁呢?
男人依舊被王鵬控製著跪在地上,嘴上大罵道:“你還護著他,不要臉的賤貨,你是跟我生不出兒子就想著跟這個小白臉生是吧,看我回去不打死你!”
馬文鳳的話加上這男人的話,馬上又引來人群的共情,他們馬上把肖正平和馬文鳳看作一對奸夫淫婦,各種難聽的罵聲馬上又撲麵而來。
馬文鳳被嚇到了,大聲哭喊著:“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人群根本不聽,馬文鳳又求男人,“國盛,別鬧了,我求求你回家吧,我再也不提這事兒了,咱以後好好過日子,我求求你了~~”
人群鬧得不可開交,最後驚動了派出所,民警趕到後把人群驅散,肖正平才得以脫身。
坐回駕駛室時,肖正平朝供銷社的方向
看了一眼,就見何巧雲不知什麼時候跑到供銷社裏麵,這會兒正得意地看著自己。而在她身旁,何永富正一個勁兒地拉著她的胳膊,像是在數落她。
馬文鳳終究還是把她男人拉回去了,肖正平聽見路上馬文鳳還在不停地許諾,說以後一定都聽男人的,生孩子的事兒已經再也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