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前幾天接連在外麵奔波有點辛苦,姬明煙今天懶懶的不想動。
快到午時她才出了房門,見門口站著好幾個丫鬟,有的手捧熱氣蒸騰的水盆,有的端著溫溫的毛巾,還有的捧著食盤,她們皆一動也不動地等著她。
她一愣,“你們在這裏站了多久?”
一個名叫若瑩的丫鬟笑得臉都快僵了,“姬姑娘,奴婢們等了您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姬明煙不禁驚呼,“你們就站在這裏一直等著?為何不叫我一聲?”
“侯爺說,若不是姑娘自己醒來,不許我們打擾您的好夢。這水和飯菜都已經換過幾回,都是熱的,姑娘現在要盅洗用飯?”
姬明煙將一隻手伸進水盆裏,隻覺得一股溫暖從掌心直滲入身體。
這水不涼不燙,溫得剛剛好。也不知道臨江侯府的丫鬟是怎樣調教的,這兩個時辰之內,要在這寒天中將這水溫一直保持得這麼合適,定然是要頻繁地去換水,小心當差,用心辦事到這種地步,未免太折騰人了。
她忽然有股衝動,於是沒有梳妝,隻穿著雪白色的晨服,逕自向前廳走去。
那幾名丫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又不敢問,也隻能端著手裏的東西追了上去。
軒轅策這時正巧剛剛回府,站在前廳的門口與樊世朝等人說著話,姬明煙突然來到,前廳內他所有的部屬都不禁愣位。
他也征了征,原本冷唆的五官線條卻舒展開來,慢悠悠地踱步到眾人前麵,望著她問道:“這是為了歡迎我回府而特意做的打扮?”
姬明湮沒有理睬他的戲謔,開門見山的說;“有件事想求侯爺。”
“你會有求於我?”他挑著眉,“說說看,若我能力到,又不算太為難,一定答應。”
“請侯爺不要對我太好。”
她說完這句話,就看見周圍的人都用驚異的眼光瞧著自己,像是在說:這女人怎麼這麼不知好歹?
“若是侯爺一人對我好,我也就心領了,但侯爺卻牽扯了無數人要為我奔波,我實在承受不起。
我不想折壽,所以請侯爺以後不要再讓這些人這樣小心翼翼地服侍我了。”
軒轅策微眯著眼,望著眼前這個似乎很惱怒的女子,猜側她到底在想什麼。
她入府以來,很少主動和他說話,今天難得這樣氣勢洶洶、甚至衣冠不整地來見他,隻是為了不讓人伺候她伺候得太周到?
他忽然伸過手,攬住她的腰往側廳走,其他還在前廳中的人見了雖大惑不解,也隻能一聲不吭地在原地等候。
姬明煙被他拉到側廳,不明白他要做什麼,直到側廳門口的一件東西磕了她的腳一下,她才低頭去看。
隻見偌大的側廳裏擺了一地的箱子。有些箱子已經打開,躺在裏麵的絲綢、古董、字畫、珠寶首飾,全都肆無忌憚地張露於人前。
“這些東西,我想你必然也是不喜歡的了?”軒轅策用手一指,“不過這些都不是我買的,而是臨江這裏的鄉紳官宦選來的,且都指名要送給你。”
她皺著眉,“送我?送我也是為了討好你吧。”
他笑了,“你說的沒錯。不過他們還是會很尊敬你,甚至是敬畏你。你知道這是為什麼?”
她真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因為我是站在你身邊的女人。”
“沒錯,你可以不希罕這些東西,但你又何必連對這高高在上的地位也嗤之以鼻呢?想想,你想做的事情、想要的東西,有多少是要依靠這些才能得到的。”
姬明煙獺洋洋地回道:“但是它們時時刻刻提醒我,我得到的再多,都是你給的。”
軒轅策嗬嗬笑出聲,“你已經把我的話牢牢記在心裏。”
“也許你更希望我把它們記在血液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