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金中軍大旗下,達爾漢臉色蒼白呆呆的望著眼前的戰場,一場大敗!
跑回來的後金兵都是一臉驚恐,梅勒額真心亂如麻,跑回來的披甲步卒,隻有兩百不到,居然比包衣和跟役居還少,要不是自己強行下令收兵怕是連披甲騎兵都要搭進去!白甲牙巴喇也有六人沒回來!回去該怎麼交代?來時兩千多人,四百蒙古軍,四百步卒,五百多披甲騎兵,八百多跟役和包衣……如今除了蒙古軍,一下沒了七八百人,步卒幾乎廢了!回來的又多數帶傷,披甲騎兵起碼少了近一半……
看著對麵胸牆後陸續出來列陣的鄉勇,口中一甜險些將一口老血噴了出來……這哪是鄉勇?刀盾手,長槍手,火銃手全都披了甲?連抬著虎蹲炮的炮手都是半身甲?這是幾百人?光火銃手快七八百人了吧?這分明是明精銳假扮鄉勇!中計了!
“還打不打?不打趕快走!別妨礙老子們發財!老子隻要東西,屍體給你們留著!說好了啊,你們隻能過幾天來搬,不能帶大軍!不然別怪我不講信用!”汪銘濤拿了個銅皮卷的喇叭在那胡言亂語似的喊道。
固山額真終於清醒過來,策馬來到陣前大聲問道:“你,哪支明軍?”
汪銘濤舉著喇叭嘿嘿笑道:“你叫我聲爸爸,我就告訴你!”
明軍一陣哄笑……
後金固山額真怒目而視!
“呐,你心裏你肯定再叫了,乖兒……”
“你跟他們貧什麼?還不幹活?”朱文不滿道。
“幹活!幹活!”汪銘濤大聲道。
長矛手壓低槍頭,開始向地上屍體捅去。整支隊伍一點點的向前移動。
對麵固山額真怒目圓睜都快噴出血了,下令蒙古軍進攻,結果人家大盾在前列陣擋著,蒙古騎兵剛到七十步就是一陣火銃!又打死三十多人,剩下的全跑回來了!
想要叫本部騎兵上,卻見一個個低了頭……固山額真見軍心已失不由長歎一聲下令撤軍!
“特麼的!別走啊!再打一場啊,你還那麼多人呢?怎麼當老大的啊?”汪銘濤大喊道。
後金兵沒人理他,來匆匆去也匆匆……
確認對方離去,開始收繳戰場,城內的莊丁百姓也出來幫忙!前麵補刀後麵搜索財物,扒掉鎧甲,砍下腦袋……受傷的戰馬和死馬都被拖了回去當做口糧!阿虎冒險在附近尋找到三十多匹走失的戰馬。
汪銘濤按朱文的要求將後金兵的屍體拖到遠處,擺放整齊!
這些戰利品除了死馬需要用大車來拉,別的都不需要車輛,你抱兵刃,我抱鎧甲,腰上再掛顆腦袋,兩人收拾一具屍體都嫌缺顆腦袋!連楯車都沒放過,有用的木頭拿去加固防線,再不行取暖當柴燒!
半天功夫就將戰場打掃幹淨,若不是滿地凍住的鮮血,天上盤旋的老鴉,根本就看不出來這裏剛剛經過了一場慘烈的戰爭……
趙桐指揮著前來幫忙的壯丁,用裝了泥土的袋子,將胸牆又加高加厚了一截,正麵加厚澆上水,弄得跟垛牆似的!
之所以這樣,那是因為先前死傷的火銃手,多數都是被弓箭射中麵門了,後金的弓箭實在是射的精準……
繳獲弓箭鎧甲武器被分派給了守城壯丁,割下的腦袋送到縣衙讓人辨認,結果呲牙咧嘴也沒人會分辨,隻能等以後再說。
汪銘濤的肩膀看著沒事,中了一箭射穿了棉鐵甲,好在這家夥還穿了一件鎖子甲,裏麵也穿的厚實,隻是破了點皮。
火銃手傷亡有些大,麵部和脖子上中箭的,目前已經死了七十三個,數目數字還在不斷增加……輕傷的一百六十個基本都是傷在肩膀上!
趙桐圍著破爛的楯車在不停地琢磨,說實話這東西太難打了,普通的小弗朗機壓根打不透!外麵頭一層蒙著牛皮,包著一層鐵皮,裏麵是一排圓木,看樣子是新打造的!
若不是這次將所有的後裝線膛炮都搬來了勤王的話……估計對方能直接把車推到自己麵前!普通鉛彈根本啃不動對方的楯車!
趙桐覺得很是傷腦筋!要是楯車前掛一層沙袋或是濕棉被呢?實在不敢想象!
士兵們在休息,汪銘濤則在四處亂轉,這扯幾句那扯幾句,朱文也在到處安慰軍士打氣鼓勵!城裏送來熱氣騰騰的飯菜,本來還有酒水,被朱文拒絕了,戰後萬一喝了酒情緒崩潰,搞不好就是大事!
幾人根據今日大戰的實際情況又做出了臨時更改,從刀盾手中撥出一部分補充到火銃隊,針對拋射問題在胸牆後多設置幾處木板牆,三四十步多挖陷阱,上麵用薄土覆蓋用來阻礙延緩敵方楯車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