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陽光透過窗戶斜射到站在講台上的年輕女人臉上，她下意識的撥弄了下劉海，接著道。
“我們講萬物起源，顧名思義，就是世間的萬事萬物都有它的起源，我們都知道人是怎麼來的，哪位同學願意具體的講解一下。”
達爾文的進化論，通俗的說，猴子變得。
女媧造人。
幾百萬年的曆史，鬼知道是怎麼來的。
說不定我們就是外星移民過來的，很久很久以前，我們的祖先開著宇宙飛船帶來了第一批人類。
教室裏傳來陣陣嬉笑聲，幾個男生有意的跟著起哄道。
年輕的女老師環顧了一下碩大的階梯教室，這個原本可以容納兩百人的大教室，此刻隻零零散散的落座了五六十人，畢竟高校的選修課向來如此，誰會對今日的“萬物起源”如此“空洞”的課程感興趣，這落座的幾十人大多數還是為了修滿學分而已。
女教師微笑的說道，“同學們講的很好，想象力很豐富，在相當長的曆史長河裏，我們的祖先都堅信神創造人的事實，直到十九世紀達爾文的橫空出世，他指出所有物種的起源都是通過遺傳變異的自然選擇來增加個體的能力，以此來競爭、生存和再生。這就是舉世聞名的進化論，我們人是優勝劣汰後的主導者和勝利者。”
“那妖呢，老師？”
獨坐在靠窗位置的一個白皙的男生問道，他好似隻是隨口一問，因為他並沒有起身的意願。
女老師有些遲疑的望向男生所在的方位，在確定聲音來源處隻有他一個人時，她往階梯教室的後排走了幾步。
“你剛說的是妖？”
男生看見老師朝他的方位走了過來，便站起身接著道。
“既然老師說萬物皆有起源，那妖不是也應該有嗎？”
女老師顯然沒料到會有思路這麼清奇的學生，這讓剛上任的她著實有幾分措手不及，畢竟經過專業的係統性培訓，她隨機開口回應道。
“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說的是神話傳說，就像‘妖魔鬼怪’、‘魑魅魍魎’一樣並不真實存在的生物。這種沒有任何科學依據的隻存在於人類幻想中的生物並沒有什麼所謂的起源，無論是東方世界的‘妖魔鬼怪仙神’還是西方世界的‘精靈、矮人、獸人以及所謂的上帝等等’，這些隻是臆想化的事物。”
“李老師，就像你之前所講的，在達爾文出現之前，人們並不知道也不會理解‘進化論’的存在，那是不是說在進化論得到人們認可以前，我們人類也同樣不相信我們是猴子變得？”
被稱為李老師的女人秀眉微蹙，“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妖在被我們認知以前，我們同樣也覺得它是不可能存在的。”
“荒謬，簡直胡說八道，人怎麼能和妖魔鬼怪比呢，我們地球上生存的所有物種都是切實存在的，你看得見感受得到，而不是你僅僅憑借大腦憑空臆想出來的。”
這被稱為李老師的女人比在座的學生年長不了幾歲，缺乏實戰經驗的她竟被男孩的幾句話問得氣喘噓噓，方寸大亂。
男孩輕歎了一口氣，“李老師，我並不是說所有‘妖魔鬼怪’都是有起源和存在的，我隻是說‘妖’它是很有可能存在的。”
李老師挪步到男生跟前，她仔細打量著今日的“勁敵”，今天若不能當著一眾學生的麵讓他心服口服，她這新官上任三把火怕是要提前熄滅了。
於是她又換回之前柔和的語氣，“妖和妖魔鬼怪不是都一樣嗎？”
“不，還是不一樣的，妖是妖，就像貓和狼、狗以及飛禽走獸不一樣一個道理。比如，你在路上看見一隻貓從你眼前走過，你不會跟別人說那是一條狗，所以妖是妖，妖魔鬼怪是妖魔鬼怪。”
“就算妖和它們不一樣，你又憑什麼認為妖是很有可能存在的呢？”
“李老師，你做夢嗎？”
“什麼？”她臉頰微紅。
沒等她開口，男生便接著說道。
“正常人都會做夢，我想在座的所有人都不例外，如果有的話那我這邊建議去看一下醫生。我也做夢，特別是最近兩個月，可是我發現我最近做的夢和以前不一樣。”
李老師顯然被男生的胡言亂語給激怒了，不時夾雜著一些學生被逗樂的哄笑聲，她決定給這個擾亂課堂秩序的男孩一些懲罰。
“這位外國語學院的林鵬同學，如果你再繼續這樣胡鬧下去，這門課的學分你是很有可能拿不到了。”
男生麵無表情，繼續說道。
“我以前做的夢通常都是以我為主角，不論美夢還是噩夢，而這兩個月的夢完全不一樣，怎麼說呢，我更像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靜靜地俯瞰著這個奇妙的世界，就像小說裏的上帝視角。那個夢境是如此的真切，以至於我甚至分不清我本該屬於那個世界還是此刻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