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墉摸著下巴,陷入沉思。

此事絕非表麵看上去那麼簡單,商人不是傻子,他們逐利而行,應該很清楚和藩王作對的下場。

更別提現在負責南邊貿易線的是漢王,那可是一直都名聲赫赫!

這種麻煩哪都敢惹,要麼是身後有背景,要麼就是吃定了朱高煦不敢報複。

可這兩個原因,無論是哪一種都挺讓人費解的。

這些商人得有什麼樣的背景,才能夠不畏懼漢王?

更別提朱高煦過去那可是暴脾氣,和老爺子如出一轍,這件事做得這麼絕,怎麼可能不會遭到報複。

他想著想著,心裏漸漸得出一個結論。

隻怕這些商人也是被別人給當刀使了,並且指使者地位不低,而且許諾的利益也不小!

不然商人們不會冒這麼大的風險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有人不希望皇商做大,更不想貿易線發展起來。

朱瞻墉倒是希望原因僅此而已,至少矛頭是對準了良友商會。

如若這場陰謀針對的是自己二叔,那事情可就複雜多了!

他看著朱高煦拿起旁邊新的酒壺,繼續喝起悶酒,不由問道:“所以二叔你砍了他們的腦袋?”

朱高煦冷哼一聲,似乎都還不解氣:“他們合起夥來哄騙皇族,誤國大事,砍他們腦袋都是輕的!”

“明明他們老老實實與我合作,往後少不了他們的好處。”

“他們還看不清楚狀況,執意要和我作對,既然他們那麼想死,那我就成全他們!”

“反正窟窿已經很難填上了,南邊貿易線想要重新建起來,幾乎很難再有合適的機會。”

“事到如今,索性我就讓這些人都好好瞧一瞧,得罪我會是什麼下場!”

朱瞻墉沒有接話,眼看著朱高煦喝得越來越多,最後爛醉如泥,被扶回了寢屋。

他告辭離開後,便返回了良友酒店。

從蘇芷欣這邊得到的消息綜合了一下,他發現和自己二叔剛才所說沒有什麼區別。

隻不過蘇芷欣似乎在商人出現時,就曾暗中派人去調查過那些人的底細。

明麵上官兵查不出來的情報,在蘇芷欣這裏卻有意外收獲。

這些搞事情的商人,乍一看似乎來自天南海北,廣布在南邊的各個區域!

實際上,這些人聚在一起來到應天,絕非偶然。

從蘇芷欣的調查來看,應天南邊的靠海的杭州府,每年商人中的領頭羊都會組織舉辦一場言商會!

明麵上這是一場宴會,可能進得了宴會的人,卻並不多。

這種高端的商業宴會,恰恰將南方的很多大老板請到了一起,有傳言稱,這言商會明顯是在鑽空子,以宴會形式行壟斷之事。

頭部的商人們分享資源,占盡利益,斂盡錢財!

尋常商人別說吃上肉,能撿口湯喝都算厲害的。

之所以蘇芷欣能一下子注意到這個言商會,是因為之前言商會就曾對良友酒店發出過邀請。

隻不過蘇芷欣很清楚朱瞻墉不會參與其中,因此好幾次都婉拒了。

拒絕的次數多了,邀請也就沒有再送過來。

隻是皇商和南線的事情傳到南邊以後,良友的名頭一下子成了眾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