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喬敏思量了片刻,“不要早點回家休息嗎?”
虞倦洲搖頭,“應酬的餐廳離你這近,我有點扛不住,挺難受的,就讓司機想送我過來了。”
喬敏又啊了一聲,到她這……
那……
“熙子知道嗎?”問完喬敏也覺得唐突,無緣無故提到熙子,這完全就是心虛的表現。
虞倦洲抬眼看著她,半天沒吱聲。
良久後才問,“能讓我進去喝口水嗎?”
理智告訴喬敏,別讓他進,都彼此沒關係了。
可感性告訴她,下這麼大的雨,你讓他走哪去?喝了酒的人能好好撐傘嗎?
矛盾間呢,身體卻十分誠實,朝著旁邊讓了讓。
就讓虞倦洲進來了。
喬敏不知道虞倦洲今晚為什麼來,看著他十分熟稔地走到茶水台,她心頭有點發酸發脹。
她跟了上去。
虞倦洲站在茶水台,他在看台上的杯子若有所思。
喬敏知道他在看什麼。
曾經,茶水台上的杯子都是情侶款。
家裏不僅僅是杯子,洗手間裏的日用品、牙缸牙刷、毛巾浴巾,廚房裏的餐具,還有拖鞋、家居服,甚至是臥室裏的床上用品等等這些,以前基本上都是成雙成對的。
那時候她家裏,處處都有男人的痕跡。
反之虞倦洲的家裏也是一樣。
虞倦洲提出分手之後,喬敏回到北市的家裏,看著滿目都是他的東西,那一刻她哭得昏天暗地的。
之後她翻出了巨大的黑色垃圾袋,不但將虞倦洲的東西都扔了,還扔掉了所有跟他有關的她的東西。
當時扔東西的時候正好撞見了保潔阿姨,保潔阿姨看著那一件件都挺貴的物件直心疼。
喬敏跟保潔阿姨說,您要是不嫌棄的話就拿走吧。
保潔阿姨都替她可惜,“這麼好的東西說不要就不要了?”
喬敏低聲說,“對我沒用的東西再好也是垃圾了。”
曾經一度,喬敏視虞倦洲為丟棄的垃圾。
但今晚看著他頹廢的背影,一時間倒是有了心疼。她上前,拿了隻客杯遞給他,“用這個吧,幹淨的。”
虞倦洲接過,看著她,好半天說了謝謝。
接了水又喝了水,喝得慢條斯理的。
等水見底了,喬敏才問他,“你來找我有事?”
虞倦洲沉默少許,嗯了一聲。
將杯子放茶水台,問她,“跟他到哪步了?”
喬敏剛開始沒聽清,他的嗓音低低的。室內開著窗,雨風攜著轟隆隆的雷聲一並入室,所以她隻看見他嘴巴在動。
等雷聲過後,虞倦洲一字一句問得清楚,“你跟喬深,到哪步了?已經確定關係了?”
喬敏藏了眼底的思量,微微點頭,“對,確定了。在醫院的時候你不就知道了嗎,他現在是我男朋友。”
“什麼時候確定的關係?”虞倦洲盯著她的臉,追問。
這般咄咄逼人讓喬敏很不舒服,她微微蹙眉,抬眼與他對視,“這是我和喬深的事,跟你沒關係吧。”
虞倦洲眼裏沉沉的,就像是外麵的雨夜。
良久後他才低低問,“做不成戀人,難道就連朋友都做不成了?這輩子你跟我就老死不相往來了?”
喬敏聞言笑了,“虞倦洲,咱倆從來都不是戀人,至少,在你心裏就從來沒承認過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