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會上人越來越多了,但在寬敞的地方也並不顯得擁擠,反而給這一片裝扮精致的大廳增添了幾分活力,不像他冰冷的家一樣,即使價值不菲,又擺了漂亮的家具,讓他的房子看起來奢侈又富貴,但還是缺了點人情味。

我需要有人,揚瑕突然這麼想,有的時候,一個人了無生氣躺在床上,總是有一種被隔絕的孤獨感。

他坐在桌子上,起初沒有多少人在意他,他穿著晚禮服,又背對著來來往往的男女,身材單薄,直到他喝得臉上微醺,起了幾朵紅暈,開始看著人群,目光轉移到大廳一側的擺放著的裝飾品上,這麼一來,他的臉完全被裏側的跳舞的先生和女士們看清了。

“咳咳……”揚瑕被火辣辣的酒燙到嗓子了,咳嗽起來,他隨手找了杯看起來沒被動過的飲料,情勢所逼,沒想太多,這飲料在他眼睛裏晃了晃,他手一抖,進了喉嚨。

“咳咳!咳咳咳……”這一下差點沒把他心髒咳出來,揚瑕怎麼也想不到,這杯飲料火上澆油,讓他胃裏都燃燒起來,大廳裏的音樂不算小,他也沒注意人群有幾個人注意到了他這裏,揚瑕隨手把飲料擺到桌子上,從桌子上蹦下去,他辣得喉嚨疼,帶著眼淚都出來了。

揚瑕搖搖晃晃,邊走邊咳嗽,走到大廳前的門處,他的手腕被人拽住了,他在淚眼朦朧之間,認出來他就是剛才坐在那裏的季厭,這人長得極為妖嬈,又帶著幾分病殃殃的樣子,又討人嫌又讓人可憐,揚瑕當年和他比慘都得略遜色他三分。

“揚瑕,你不在學校好好待著,你怎麼在這裏?”

季厭拽住揚瑕的手腕,看大廳裏人都好奇的把目光移過來,直接麵無表情地回視了回去,眾人紛紛收回目光,現在季厭當家,作為最年輕的家主,能爬上來定是有過人之處,他們可不敢惹了這位。

揚瑕對他回了個大大微笑,親切地說道:“滾啊。”

季厭知道揚瑕就這副死德行,直接和身邊一直站著的保鏢示意,保鏢人高馬大的,像個木頭一樣跟著他身後。

一直走到臨近廁所的時候,揚瑕還在辣得吐舌頭,他一邊利用空氣散散自己的嘴裏辣味,一邊晃悠悠地走著,一點也不顧及形象,季厭服了,他真想把揚瑕踹到廁所馬桶裏麵。

“想我壞話。”

揚瑕看著季厭的臉,冷不丁地出聲道。

“沒有。”

季厭避開揚瑕的物理攻擊,和他麵對麵說話,問道:“你怎麼在這兒?知道這是哪嗎?在這瞎轉!趕緊回去!”

揚瑕吐著酒氣,又吸一口空氣,看清這是廁所立馬又把空氣還了回去,聽見季厭說話,不屑道:“我陪我對象來這吃個飯怎麼了?”

季厭:“……”

“你說什麼!”他聲音陡然拔尖,但他並不是嗓門大的人,這麼聽來也不覺得刺耳。

“揚瑕,你……你……”

“你說,別猶猶豫豫的,本來就病秧子,怎麼吊著口氣,我還以為要趕緊給你排號給你插個隊呢。”

揚瑕靠著牆壁,摸著這紋理特別優美的牆壁,季厭說道:“我覺得你不是個喜歡投入感情的主,這話不是我隨口說的,三分鍾熱度,高中你嚐試的東西還不算多嗎?怎麼樣?到最後哪個堅持了下來?”

“都沒堅持,不喜歡,我是喪失了一部分東西的,季厭,你知道,但……你也有不知道的,我隻是想,就這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