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調而富貴的車子上。
藍色衣裙的女子擺弄著自己頭發,她拿著綴著花邊的小鏡子,看了一會自己鵝蛋似的光滑臉蛋,許久,歎了口氣,對著她左側的男子說道:“鄒紀也太不解風情了……他難道就看不出來我今天是精心打扮過的嗎?是個正常男子都會誇一下吧,再說了,隻是準備好的庸俗措辭也可以呀,就……唉……”
李老板原名叫李山,他長得很瘦,沒有中年男子發福的模樣,而是像一位睿智的長者,幾代的知識熏陶,他身上沉澱著一股商業人士沒有的清流品質,此刻他劃著手裏的平板,聞言看了一眼莉莉,對女兒說道:“不要再打他的主意了,你會受傷,除了愛情,或許他更適合和你成為同學。”
“……”
“爸爸!”
她有些生氣了,“你等著瞧吧,我一定要拿下他,像他這麼古板的男孩,肯定不是gay,我仔細查了一下他,發現他的生活就是簡單的三點一線,這樣的人,要慢慢來,爸爸,不要用您那老一套的作風,現在的時代可是大膽多了!”
李山看著他的小女兒,笑了笑,過了一會兒,他意味深長地說道:“他可不是大膽的人,我在他祖父手下做過幾年管家,這樣的人,可不適合循規蹈矩、長路線作戰。”
莉莉不屑一顧,她挽著長發,得意洋洋地笑著。
“真誠才能打動人,我每天都給他送小禮物怎麼樣?日積月累他一定能記住我吧?”
李山搖搖頭,他真心覺得自己一根筋的女兒和鄒紀並不相配,但年輕就是好在這裏,至少熱烈地去付出些什麼,就算頭破血流,他沒有打擊她的信心,回答道:“隨你好了。”
……
鄒紀把桌子上的水杯收起來,放到陽台側的櫃子裏,這是一間很隱秘的房間,一般重要談話都在這裏談,而所處的這塊地方名為“泊隱亭”,在外界看來,不過是一群年輕人聚會的地方,或者一些學生來這裏探討人生的地方,說是探討,其實還是隱晦了點,說白了,就是吃喝玩樂睡覺的地方,暫時逃避一下父母的管教與學校的規矩森嚴管理,因而有語文作文寫的特別好、拽詞特別華麗的少年人取了個名字,就叫“泊隱亭”。
注意季家。鄒紀把櫃子輕輕合上,其實李山大可不必擔憂,他這個人目光長遠,在現在就已經窺見以後鄒家與季家能分庭抗禮的局麵,隻不過,鄒紀不是個喜歡爭強好勝的主,所以一家獨大並不是他的理想和野心所在,他想做到的就是,能在他這一代,把鄒家依舊穩定發展,不至於衰敗了。
他誌不在此,覺得人生的意義並不在此,鄒紀站定,房間內一片寂靜,但他似乎聽見了一聲輕響,鄒紀走到牆邊,盯著它看了幾秒。
牆的另一側,揚瑕幾乎受不了灼熱的溫度一直在上升,他背靠著牆,摸著頭,一時間手上的溫度和額頭的溫度幾乎一致,他也分不清誰高了,但唯一能確認的就是,他肯定在發燒,揚瑕心想這可遭了,他所處的地方真尷尬,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看不見天,看不見地……
隻能看著黑乎乎一片,寂靜的黑洞仿佛能把他一口給吞了,揚瑕摸出來手機,想給劉背包回了電話,摸了半天,沒找到手機,揚瑕一愣,加快了翻找的動作,還是沒找到。
揚瑕撐著地,蹲起來,然後扶著牆站起來,他心跳得很快,在黑暗的死寂中,似乎隻有自己灼熱的喘氣和猛烈的心跳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