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瑕的沉默震耳欲聾,一向是他找事,沒想到現在事開始找他了,真不聽話,他現在不喜歡被事找,他要找鄒紀。

揚瑕背著那後麵綴著骷髏頭圖案的書包,兩隻胳膊一隻被左邊姓張的拉著,右邊一隻胳膊被另一隻姓張的拉著,二人好像意識到什麼,卻都不鬆手,揚瑕無所謂說道:“二位哥,鬆開我,你們這樣我還以為你們倆雙雙暗戀我,要雄競呢。”

果不其然,二人均是被辣到耳朵似的,立刻鬆開了手,揚瑕聳聳肩,繼續朝門外走去,張銘冷不丁說道:“你就是揚瑕?看起來也不怎麼樣。”

揚瑕莫名其妙被人這麼一說,卻轉過身沒什麼其他表示,隻是頗為讚同地說道:“說的不錯老兄,的確不怎麼樣。”

他瀟灑地揮揮手,對他們二人說道:“你們繼續,打擾二位吵架了。”

他說完,也不管實驗室鴉雀無聲,直接走了出去,他走後,二人互相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各自冷哼一聲,不說話了,張三強卻看了門口一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件事起因說小不小,文學院張銘陪物理係女朋友來上實驗課送溫暖,看見張三強扶著他女朋友的手,又在後麵籠罩著她,怎麼看怎麼親昵,張銘一生氣就罵他不要臉,他雖然身為文學係的,素質卻一日千裏,最後素質過高開始反彈,現在回歸本真,講究自然,於是罵人就罵娘,語言質樸,不加修飾,此乃真性情也。

張銘罵罵咧咧地帶著女朋友走了,他女朋友倒是安心得很,笑得又自然又開朗,倒是張銘罵著罵著有著流淚的衝動,他女朋友叫車花蕊,人如其名,長得像朵嬌滴滴的花。

車花蕊安慰他男朋友道:“我和他沒有什麼,他教我編程,你又不會,也幫不了我,你就別傷心了。”

她男朋友更悲傷了。

實驗室課沒有老師講,本來是有的,叫潘卷,名字卷,人卻時刻在躺,潘卷講究道法自然,無為而治,於是他隻是旁觀,看著同學們吵吵鬧鬧討論,隻是會心一笑,什麼也不說,看同學們吵架,也隻是會心一笑,覺得自己雖然什麼也沒有做,但也看得挺累的,也算是辛苦了,要去休息一下。

實驗室走了一大半,還有幾個在寫實驗,寫作業,或者在討論編程代碼,薑瑾瑜和汪塵塵還沒走,正對著一道題展開分析,謝詩凝就旁聽,時不時對薑瑾瑜說的話翻個白眼,在潘卷老師眼裏,看起來其樂融融。

這邊。

揚瑕出來後沒有直接去找鄒紀,因為有人給他打了一個電話,接到電話時揚瑕愣住了,站在橋邊發了好久的呆,一直到六點左右,他才慢吞吞地繞開物理樓,去了學校大門。

給他打電話的不是別人,是從小養他到大的孟叔,孟叔原名叫孟政,是從前線退下來的警察,孟叔說,他從小撿到他時,他才到他腰處,現在一眨眼,就躥這麼高了,比叔還高。

但他卻在他十七歲時搬了出去,說是去走親,他膝下有一男一女,說想他得緊,要接他去南城住,現在回來了,剛才打電話說,能不能見他一麵。

不是不想見,而是揚瑕不知道見麵該說些什麼,孟叔從小就對他很好,就是他的子女並不是多待見他,可能是外人,又或許是因為其他的緣故,看見他,就像在通過他看什麼人,那種感覺很不舒服,揚瑕厭惡那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