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瑕上了車,鄒紀看揚瑕目光炯炯的,像個機警的兔子,他湊近他,手繞到他背後。
揚瑕靠著後座,盯著他:“幹嘛?”
鄒紀:“係上安全帶。”
揚瑕等他移開點了,才調整了一個舒適的坐姿,道:“我要不要拿什麼禮物?”
鄒紀似乎一點都不慌,他說:“什麼都不用拿,他們上次見過你。”
揚瑕立刻像個小兔子似的豎起了耳朵,瞪著眼睛看他:“……什麼?什麼……時候?”
鄒紀:“很早的時候。”
揚瑕猶如被霹靂選中,滿臉的悲傷,他靠著車窗,歎了口氣。
鄒紀笑道:“你不是膽子一向很大嗎?”
揚瑕坐直身體,扮作可憐相,聲音又軟又清純:“我膽子可小了,為了討哥哥喜歡,隻好假裝自己膽子大,哥哥什麼都不知道,還不可憐可憐我,哥哥一定要多袒護袒護我,因為我是一個可憐、卑微、渺小、有靈魂和心的……唔!幹嘛!”
鄒紀聽得眉心直跳,連忙捂住揚瑕的嘴。
但揚瑕的每句話又敲在他心坎上,雖然他知道揚瑕多半是裝的,但還是義無反顧地……心頭起了大火。
不是以怒為名的火,而是以愛為名的焰。
鄒紀緊繃繃地說:“揚瑕,我會忍不住。”
揚瑕雙手握住他的右手,看他左手扶著方向盤,目視前方,臉上看不出什麼喜怒,但渾身就像馬上要蘇醒的野獸,有點可怕。
揚瑕沉默了片刻,說:“你竟然忍不住了,要不我給你念一段《金剛經》。”
鄒紀看他一眼,說:“聽見你的聲音,我就忍不住。”
他的聲音很克製,克製之下全是壓抑著的波濤洶湧,揚瑕不禁想起他在他耳邊說話的那種感覺,想起這個,他愣了一下,不由地老臉一紅,他握著他的手,聯想他的手做過什麼過分的事,又連忙把他手甩回去,覺得手指都在發燙,心裏暗罵了幾句,不說話了。
一路順風,正在傍晚,外麵空氣寒冷,揚瑕看著車窗內壁的霧,心想,看看,連車窗都羞恥地流下了嫉妒的眼淚。
終於到了目的地,鄒紀先下了車,然後打開揚瑕的車門,他剛在溫暖舒適的車裏昏昏欲睡,這個時候,猛地接觸冷空氣,打了個寒顫,鄒紀握住他的手腕,然後攬過他的腰,讓他沒腿軟到直接跪下地去。
揚瑕借著鄒紀胳膊的力道站穩,看著眼前的宅子,他在黑暗裏有些看不清,但大致輪廓的奢侈還是讓他略感吃驚。
門口有人接待,來人看到鄒紀,低頭恭敬地說道:“少爺。”
鄒紀:“不必跟來。”
揚瑕發現他們都始終低著頭,各自忙著自己的事,而鄒紀好像已經習慣了這種方式,他帶著揚瑕穿過長長的花園走廊,揚瑕覺得時間過的無比漫長,這裏讓他感覺很壓抑和局促。
鄒紀握著他手腕,輕聲說:“這裏是我爺爺生活的地方,從這裏繞過花園,就到了。”
揚瑕抬頭看著鄒紀,感覺鄒紀身上周圍起了變化,他眉間的冷冽不自覺地透露出來,如果可以凝成實質,揚瑕覺得他周圍的空氣得凝凍成一個個小冰渣子,撲簌簌往下落。
鄒紀頓住腳,揚瑕抬頭望去,這間屋子前懸著昏黃色的花紋燈,落在地上的燈影繁複變化,好看而讓人著迷,沉在一種美的視覺享受之中。
“哥!”
一個輕快而嬌氣的少女的聲音響起。
揚瑕回頭看去,發現來人正穿著淡橘色的碎花連體裙,踩著藍白色帆布鞋,是個小姑娘,她看見揚瑕,眼睛一下子亮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