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暮氣沉沉的日光,斜照著髒兮兮積滿灰塵的舊屋。當地警局設置的隔離和封條半年多以前就解除了,因為“案情調查清楚”。
“房屋出售”的牌子也掛了半年多,根本無人問津。這是紮金索斯鎮上出了名的凶宅,裏麵死了一家三口人!
趙燮先從開著的窗子跳進房子,再從裏麵打開房門,讓蘇顏進來。
屋子麵積不,看得出,主人在紮金索斯算得上富裕,所以才被圖財害命的人盯上。
家具上布滿灰塵還有蛛網,沙和床墊用白色的布罩子罩著。買賣中介不怎麼上心,大概也知道屋子不好賣,並不把這些“不吉利”的舊家具扔出去。
沙前的地毯上,褪色成淺棕的一大塊血跡,還向著旁邊廚房的方向延伸一大截。
男主人就是在這裏遇害的,根據警方的報告,看到外人入侵,他曾經跑去廚房拿刀想要自衛。
二樓的臥室裏,顯然用心清理過,但那張扶手上同樣沾有血跡的床還在。蘇顏一看見斑駁幾點暗沉的血漬,聯想起這裏死去的女人和幼兒,臉色就不大好看了,加上空氣憋悶,想吐。
趙燮輕輕敲樓板,木質的地板和牆體出“叩叩”的聲音。
“這棟房子的牆和地板修葺不緊密,又被白蟻蛀過,隔音效果很差。”他:“你看樓下的痕跡,男主人遇害前掙紮的動靜很大,樓上麵不可能毫無知覺。”
“還有一個疑點,”蘇顏強忍著惡心,勉強道:“根據官方的報告,男主人曾經持刀與歹徒扭打。但樓下的血跡沒有濺射痕跡,均勻整齊,看起來更像是被人控製住,一刀斃命。”
趙燮讚許地對她點點頭。
作為一名律師,蘇顏非常優秀,現場知識也很專業,她的判斷和趙燮這個現役軍人的判斷高度一致,可信度很高。
最重要的一點,是這間房子有一個特別的設置——房子的大部分地方,都裝了閉路監控探頭。
隆國國內的很多家庭也會在新生兒的臥室安裝這種設備,有輔助監護孩子的,也有順便監控保姆的。
這棟房子還額外在門廊、客廳、後院各裝了一個。看來主人對自己的財富也有些不放心。
但在事當,也就是這些探頭開著的最後一,屋子裏的監控帶子消失了。
警察廳的人當然給了一個魯莽且合理的答案——罪犯清除證據,帶走銷毀了。但趙燮和蘇顏已經知道“白蠍子”當時跟安德烈亞斯在一起,那麼,他們當然對這個答案抱有懷疑。
擺在他們麵前的,有兩條路。
一是根據蘇伊灣給出的線索,從紮金索斯西邊出境,跨國追捕逃到拉奇頓的“白蠍子”等人。
他們確信,如果那些錄像帶還存在於世,那麼就在這些人手上。他們還需要這東西來威脅安德烈亞斯,一旦銷毀,安德烈亞斯的清白就再也難以證明。
還有一種,則是“倒查”。
先把白蠍子這幫人的頭領——那個所謂的“查先生”的罪行翻個底朝,最好能把他送進海森堡國際法庭。隨後,海森堡就會派出人手全麵翻查,讓這個團夥吐露實情,順便,也許就能還原安德烈亞斯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