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上方撲來的,正是最後那一條,也是體型最的一隻。這畜生受了傷,沒辦法跟同伴一樣迂回作戰,但突襲顯然是強項!
一股可怕的殺機從劉大仁的心髒爆開,充斥每一分血液!
他猛然一擰腰,不等兩隻前爪搭上他的肩,尖利的牙齒刺入他的脖頸,兩手就揪住這隻野獸身側的皮毛。男人的雙手力大無比,母狼掙紮踢蹬,居然沒能掙開。劉大仁就勢原地一滾,雙腿和手肘牢牢壓製住對手極具破壞力的狼爪,騰出的右手閃電般,將匕連續捅向狼的前頸部。
猩紅的獸血順著匕血槽“撲撲”地往外冒,伴隨野獸淒慘至極的哀鳴。
狼在瀕死狀態下的掙紮,力量大得可怕,但這特種兵已經將自身的血勇和氣力揮至極限,竟然牢牢壓製住成年人一般體格的野獸。狼的四腿從踢蹬到抽搐,血液浸透身下的血地,掙紮中,也染滿劉大仁的半邊身體,終於,一陣抽搐之後不動了。
它的同類顯然受到了震懾!它們見過獵人的槍,見過護林人的大砍刀,知道要遠離這些危險的武器。但是,從來沒有見過一把不比它們爪子大的刀,加上一個孤零零的人類,能具有如此可怕的力量。
剛剛屠殺一條狼的劉大仁,其實兩條胳膊都因為過度用力而麻痹,他半身血染,從對手的屍身上緩緩站起,宛如地獄修羅。
四條狼不安地緩緩退卻,低沉的咆哮中混著哀鳴,同伴的慘死雖使這些野獸憤怒,更多的是恐懼。
其實如果這四條現在再撲上來,劉大仁已是筋疲力竭,很可能再也對付不了多久。人畢竟是人,在野外環境,如果不借助有力武器,其實很難站上食物鏈頂端。遲緩、力竭、寒冷,對人類來,遠比動物嚴酷!
也許是對他的疲憊有所感覺,剩下的狼群雖然不敢再撲上來,但也不肯立即撤退。在十幾米開外徘徊,焦躁地看著同伴的屍體低咆。
劉大仁決定保持體力,他背靠著石頭,慢慢蹲下來,保持身體隨時能夠躍起的姿勢,稍稍喘口氣。
刺鼻的血腥味逐漸在雪原上彌散。
他忽然想到,如果這血腥氣引來別的猛獸怎麼辦?要是再來一群狼,兩撥是不是還要為了搶他這個“獵物”先幹一架?
此時此刻,在冰雪地中,旁邊是敵人還冒著熱氣的屍體,對麵強敵環伺,生死難測。劉大仁的心裏,也有一瞬間閃過遠方的家園,北都的父母親、嚴厲的爺爺,還有自己的兩條大狗(汗……)
但是要問是不是有後悔——這個強悍的大男人心中從來沒有過“後悔”兩個字,在他看來,想做的事就全力以赴,是最自然的事,至於所遇到的一切,佛擋殺佛,神擋殺神,殺不過就躺,有什麼好嘰嘰歪歪!
但他心裏確有一絲奇異的念頭——許寧染,你非要躲開我,等這些畜生再撲過來,你可就躲幹淨了!開心不?
念頭正在腦中一閃,劉大仁就愣住了,不遠處陡峭的山壁上,他思念的那個人就像一個胖乎乎的皮球一樣滾下來,磕在半截石頭上,要不是厚厚的積雪墊著,這一下能磕成傻子!
如果每一次劉大仁的出場都像駕著雲彩的大英雄,許寧染就像是一個笨拙又倔強的傻子!但劉大仁看到這個傻子的時候,不知怎麼的忽然眼圈熱。
他全力吼了一聲:“傻—逼!快走!”
許寧染摔得頭昏眼花,但終於聽到劉大仁的聲音,這個莽撞的男人還活著!她手腳並用地爬起來,對劉大仁的示警置若罔聞,咬著牙就往這邊衝。
劉大仁半身浴血的樣子看在她眼裏,比世上任何一副景象都更可怕!她又一次差點把這個男人害死!他那麼好,那麼年輕,情真意切,勇往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