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拉斯老頭兒捧著衛星電話,聽著裏麵一串忙音。管理處的電話依然無法接通,這幫孫子,肯定是把話機提起來擱在一邊,跑到暖和的城鎮裏逍遙去了!
劉大仁蹲在地上,繼續擺弄他的舊無線電,估計他出去的電波已經成為孤魂野鬼,在茫茫的雪山裏遊蕩,找不著接收的地方。
“還擺弄那個。”托拉斯低聲嘟噥:“根本沒屁用!還不如向上帝祈禱。”
這家夥倒是個虔誠的教徒,每吃飯前還要祈禱一番。
“那你就祈禱上帝給你加熱食物吧。”劉大仁頭也不回,隨口道:“一切燃料都要省,今晚你吃生魚。”
“喂!你怎麼能這樣對待一位老人!”托拉斯精怪地叫起來:“要不是你把燃燒劑拿出去倒在雪地裏,我們現在頓頓吃燒烤都沒問題!”
劉大仁完了一串代碼,直起腰來看他一眼,四平八穩地:“要不是你居心叵測,跑到這山裏來混吃混喝,我們兩個能在這過個豐收年,還無比浪漫二人獨享。”
托拉斯這外國老頭不是很清楚“過年”是什麼意思,但對方嫌棄他是電燈泡這意思,可是再明顯不過了!他想反駁,又怕晚上真讓他吃生魚,畢竟槍在誰手裏話語權就在誰手裏。
他雖然有把手槍,在這個“軍痞+流氓”作風,而且神出鬼沒戰鬥技能滿點的劉大人麵前,連想都不敢想。
許寧染端著最後一盤菜從廚房裏出來,叫兩個人:“吃飯啦——”
她從來不在旁邊圍觀劉大人報,也不問他,怕他更心煩。
屋子裏不得不進一步降低溫度,壁爐保持有火烘著就行。三個人不得不在室內穿上大衣。許寧染特意做了魚湯,讓大家暖暖身體。
劉大仁上前,很自然地捏一捏她的手,放在掌心裏:“水涼不涼?”
許寧染搖搖頭:“你不是把該洗的菜都洗好了?我沒怎麼碰水。”對劉大仁這種其實微微有些唐突親密的動作,她好像也漸漸有點習慣了,不怎麼抗拒。畢竟就這麼緊湊的一套房子,共同生活,避也避不開。
劉大仁一笑,放開她的手:“吃飯。”
就在托拉斯這老頭又一次雙手合十,準備做他的禱告時,空氣中傳來一種特殊的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絕不會錯認。
螺旋槳!
有直升機飛過來!
托拉斯頓時連他親愛的上帝也忘了,跳起來撲到窗戶邊上,眼巴巴地看著,一架迷彩色塗裝、繪有蘇摩士國旗的“茶隼”武裝直升機從遠山盡處飛來,將龐大的身軀停在山穀間平緩的空地上。
“茶隼”在有些達國家,是總統那個級別的政要專用的短途飛行座駕。這種武裝直升機穩定性能極好、安全設計複雜,又專門設計了防止駕駛員疲勞的自動係統,座艙寬敞,用於雪地這種複雜地形的飛行任務,雖然奢侈了點,但絕對適合!遠低於普通直升機的噪聲,也比較不容易引起雪崩滑坡什麼的。
劉大仁的一顆心這才放下了,他淡定地對許寧染:“快吃飯,我去把燃氣和電閘關掉。吃完咱們就走了。”
果然,十來分鍾後,屋子外麵的暮色就被兩道雪亮的手電光穿透,兩名蘇摩士軍人在院子外大聲用通用語喊:“是隆國的劉大仁上尉嗎?我們接到你國外交部通知,前來救援!”
二十分鍾後,許寧染和托拉斯跟著劉大仁,坐在“茶隼”還算寬敞的座艙裏,眼看著林間屋越來越遠,最後變成雪地裏的一個黑店。
在仍未間斷的風雪中,飛機的螺旋槳強有力地轉動,帶著所有人離開封閉的雪山區,重返文明世界。
直升機上,一名蘇摩士軍人好奇地打量這三個人奇怪的組合,他問劉大仁:“您是怎麼跟隆國取得聯係的?他們怎麼知道你需要幫助,還有具體的地點?”劉大仁笑著胡了幾句,打個哈哈把話題岔開去。
他們就這樣飛出了雪山,一直飛到最近的一個機場,在那裏換乘一架雪上飛機前往蘇摩士國際機場。一架飛往隆國北都的大型客機頭等艙裏,已經預留兩個座位,是給劉大仁和許寧染的。
至於托拉斯,帶這個老頭入境雖然有點麻煩,但是也不是多難辦的事兒。劉大仁這次可不容他再來打擾兩個人的安寧,直接給他安排座位到經濟艙窩著去了。
許寧染在安靜的頭等艙裏,忍不住低聲問起這次蹊蹺的脫困,劉大仁看艙內再也沒有別人,才將實情告訴她。
無線電這種東西,確實在各國的軍隊中已經淪為“非主流”,甚至在蘇摩士和隆國這種軍事比較達的國家都徹底淘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