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宜!(1 / 2)

水質細膩的溫泉,被低矮的、裝飾性質遠大於防禦的和式矮牆圍成私湯,新鮮的花朵從牆頭矮樹上落下來,漂浮在湯池裏。

旁邊的和式庭院層層疊疊,美麗溫婉的女主人坐在溫暖如春的市內,門打開一半,沐浴早春的陽光,與人對坐飲茶。

仿佛玉琢一般的纖手將茶葉細細研磨,衝泡出青碧如洗的茶湯,遞與慕白手上。好一派佳人在側、如沐春光的旖旎情懷。

慕白手持茶盞卻並沒有飲下,用有些複雜的目光,看著這笑靨如花的美麗女人。

真的來到了和和島,他才發現自己一點也不了解她。或者說,他記憶中的,仍是那個時而溫柔嬌俏、時而哀婉動人的女孩,最後的記憶,也隻是一個英姿颯爽、為國捐軀的女軍人!

在和和島的這些天,他並沒有如之前想象中的,跟她兩情繾綣、雙宿**。“香”對此有自己的解釋——“教父”交辦的任務一天沒有徹底完成,她就如同利劍高懸於頭頂,得不到任何自由和**。

解藥雖然還沒有能量產,但就現在存留的幾支,已經足夠救趙夑的性命。隻是“教父”遲遲沒有下達命令讓“香夫人”帶著藥去奧德斯,也沒有解除她等同於“圈禁和和島”的懲罰,她隻能在這裏等著。

接觸的這些天,慕白有很多機會看她往返於京都的“織羅大廈”、和周圍幾個郡縣的“生意”之間,她算計生意的精明、對待手下的狠戾,還有她明顯的野心和貪欲,都讓慕白覺得陌生。

就像此刻,看著她輕顰淺笑的臉,慕白還是忍不住,會猛然想起她示意手下把田歡歡按在地上、打算注射毒品的樣子,還有在北都時,尖利冰冷的針刺進他皮膚的感覺!

不寒而栗……就是這個女人現在會給人的感覺。

兩人正默默無語間,織羅原香的一個手下走到門口,腳步輕得慕白完全難以察覺。這一身黑色和式服裝的男子不敢進來,在門口微微一站,似乎有事要說,香夫人卻淡淡一揮手,對方立即識趣地退下。

她微微一笑:“我讓人取一些和式點心來,我們把桌子搬到門口去賞花,好不好?”語氣溫軟得讓人難以拒絕。

慕白看看天色,神情卻有些黯淡,沉默了一下,說:“你有事要忙,我還是先回去吧。”

他的心裏,不知怎的泛起田歡歡在屋子陰暗角落默默蹲坐的樣子。來到和和島之後,這個原本活潑的女孩子就像擠掉水分的花,喪失活力,時常一語不發,坐在房子裏,天光暗了也不知道開燈。

唯一能證明她還沒有瘋的,大概就是“香夫人”的人過來,要求她去織羅集團的實驗室裏做什麼,她能在裏麵埋頭工作一整天,似乎隻有那些永遠不會騙人的數字和化學反應,才讓她覺得安全。

慕白以前以為,自己最向往的就是跟“香”一起,過這樣對坐飲茶、賞花望月的日子,但現在,他覺得自己的每一點歡樂,都像是拿那個日益枯瘦無聲的姑娘換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