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納利置身於一間四麵陰暗的水泥房間裏,唯有一盞燈光雪亮,直打向他的臉,讓他既無法睜開眼睛,更不能安安穩穩地閉上!
驀地,他睜開眼睛,一雙鯊魚一般殘忍無情的眼睛裏,瞳孔收縮著,露出白森森的眼仁,上麵布滿紅血絲。
這樣的關押已經持續二十四小時,沒有人審問他,沒有任何一個人過來說一句話,就是這種光線集中而炙烤的大燈沒日沒夜地照射著,伴隨的寂靜,猶如死氣沉沉的牢獄,折磨人類脆弱的神經。
但“白浮屠”豈是一般的人?他睜開的眼睛裏仍舊帶一絲殘忍笑意,仿佛看穿那麵單麵透射的玻璃牆,直直看向後麵的人,想用目光進行無聲的威脅。
但他失策了,那麵幕牆後麵,其實並沒有人看著他,隻有兩架全麵捕捉麵部和身體輪廓數據,甚至表情細節的攝像機,無聲地工作著,閃爍的燈光悄然將他的每一個可供比對的數據都穿上“小蜘蛛”爬行的網絡。
不用說,這又是李維斯·施坦因斯的小把戲。
卡納利知道“教父”一定會想盡辦法來讓他出去,他發誓,出去以後要給這群隆國人好看。膝蓋處的子彈已經取出,那裏紮著厚厚的繃帶,但這條腿算是廢了——林江陽射擊的位置,擊穿了他的半個髕骨和韌帶。
這個曾經在亞得裏亞島享譽盛名的金牌殺手,第一次跟隆國的軍人打交道,就成了一個廢人,心裏怎能不恨。
在這座建築的某處,趙燮應該也麵臨著嚴峻的審訊,必然要讓他吐露所知關於“天啟”的一切。
蘭迪斯城外的後備指揮所隨著趙燮和卡納利的落網,也進入了徹底的放鬆。盡管他們的武器和策略支援隨著k市軍分區小隊的無功而返,顯得相當的尷尬,但至少,犯人歸了北都軍總管束,他們承擔的壓力也就隨之減少了。
第一部分人員隨即撤離,搭乘軍用專機返回西京軍區。陸韜暫時還沒有走,他作為第二梯隊,另外,也因為他答應過許寧染一定會幫她第一時間找到劉大仁。
之前還可以以劉大仁執行秘密行動做理由,聯係不上。現在趙燮落網已經兩天了,許寧染還蒙在鼓裏,焦急地等待著消息。陸韜總不能繼續瞞下去,
他想等著劉大仁他們立即押解趙燮和卡納利回國,誰知道,這支小隊卻直接在亞斯蘭王宮外麵的駐地就地開審,一點都沒有離開的意思。
陸韜滿懷心事,走下樓梯,稍稍在門口停留一下,讓自己的表情恢複自然,然後敲敲門。
許寧染有些感冒,塞塞的鼻音傳來,隨後開了門,她的眼睛因為感冒有些紅紅的,看得陸韜心中輕輕一揪。
以前在身邊的時候,怎麼很少覺得,她如此惹人憐愛。
讓陸韜進了屋,寧染蔫蔫地,一雙美目中卻滿是期盼:“是不是有消息了?”
陸韜猶豫一下,先岔開話題:“我們馬上就要返回西京軍區,要不,你先跟我們一起回去,等一等劉大仁他們也會返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