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如絕境(1 / 2)

終於撕破被溫情遮掩的真相,就像一個血淋淋的傷口,橫亙在兩人之間。多少溫情的話語、急切的表情也掩蓋不了這段感情燃燒過後的灰燼,冰冷而難看。陸韜說不出話來,許寧染則是再也無話可說,空氣裏彌漫的,除了灰塵,還有讓人心中發寒的沉默。

此刻,在陸韜和許寧染看不到的外麵,其實幾乎所有從樓裏奔逃或者跳出來的軍人和工作人員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有的還好,隻是擦破點皮肉,有的則被掉下來的重物或磚石砸到,頭破血流的也是有的,好在身手了得,都不致命。

道路已經徹底被激烈的震顫和倒塌的建築隔斷,無法通車,醫院的救護車也到不了這裏。傷比較重的人隻能由輕傷的人員來包紮。

有人已經發現了陸韜和許寧染被困在最下麵,但他們以徒手之力,再瘋狂地挖掘,遇到那些比較大的石板和縱橫卡死的梁柱,幾乎一點辦法也沒有!隨意人為搬動,還有造成二次塌方的危險!

皮外傷的人裏,已經有體力最好腳程最快的士兵,徒步跑著往城市裏去求取援助。但這個時候,整個蘭蒂斯城裏早已亂成一團,廢墟之上,人人自危,本地的醫生和救援隊伍顧及自己的人都來不及,隆國的這些軍人更難得到有力的幫助!

這些,陸韜和許寧染都不知道。如果不是陸韜一直堅持,他的戰友們絕不會放棄,也許許寧染的意誌也已經崩潰。黑暗、隔絕、隨時垮塌的危險,會把平時不甚厲害的衝擊,在人的感官和神經裏放大數倍。

咯吱吱……一陣響,隨後,“轟”地一下,這個三角支撐斜上方的某一點,又向下壓了一點。空間陡然又變窄許多。

許寧染嚇得一個激靈,陸韜已經被擠得幾乎跟她貼在一起,這一下激靈之後,他卻感覺到,寧染輕微的顫抖並沒有停止,輕輕地,好像她極力在抑製著。

他忽然意識到,進來房間的時候寧染就在生病,嚴重的感冒。許寧染身體還算不錯,但對感冒的免疫力特別差,每次感冒,都必然要發個燒才算完,在這缺醫少藥的亞斯蘭郊區,她也沒有掛吊瓶的條件,拖了兩天,還沒有好。

陸韜的手往她前額一探,果然,觸手處一片滾燙,還有一層黏膩的薄汗。

“沒事。”許寧染不等他問,就趕緊說:“我隻是有點發冷……等一下就過去了。”但她的聲音都帶著寒顫。

地下見不到太陽,氣溫的確一直在下降。

陸韜再也顧不得許多,也不管她願意不願意,在狹窄的空間裏脫下身上的外套,裹在寧染身上,雙臂一身,牢牢抱住了她。

“陸韜……”

“噓!”陸韜輕聲說:“別說話,你需要休息,靠著我睡一會兒!”

這一塊狹小的空間,已經不夠一個人躺下休息,何況氣溫還在下降,大地震以後的天氣也變得極端不正常。

許寧染真的有些迷迷糊糊的,沒有力氣再多做爭論,她也知道,現在節省兩個人的體力是最重要的。陸韜緊緊把她抱在懷裏,男人的體溫透過包裹她的外套,讓她身上漸漸溫暖起來。陸韜比她的個子高出一截,將下巴輕輕抵著她的頭發,靜謐的一刻,竟然有些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