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腳步聲，戚遲淵抬眸，淡淡地掃了那兩個丫鬟一眼。
“首、首輔大人。”
兩個丫鬟渾身一激靈，慌忙跪下去行大禮。
戚遲淵也不急著讓兩人起身，他稍稍後仰靠在椅子上，右手給懷裏的貓兒順著毛，全然不在乎她幹不幹淨。
約莫過了一刻鍾，他才幽幽開口：“不知尚書千金的貼身丫鬟追著本官的貓，意欲何為？”
本來就因為跪了一會腿有些發麻地兩個丫鬟聽到這話，更是一陣腿軟。
那、那隻貓居然、居然是首輔大人的！
兩個丫鬟頭皮發麻，年長一些的巧兒硬著頭皮：“首輔大人，奴婢、奴婢是和您的貓兒玩鬧呢！”
她壓根不敢看戚遲淵，一句話也說的磕磕絆絆，完全沒法令人信服。
戚遲淵甚至不需要出聲，隻是目光落在了巧兒身上，就能讓她抖成篩子。
“喵。”
紀蕘抬起爪子輕輕撓了下戚遲淵的胳膊，想以此戳穿巧兒的謊言。
不過戚遲淵還沒意會自家貓兒那一聲貓叫，帶著十足蠻橫的聲音就遠遠傳來。
“巧兒，本小姐讓你們抓的畜生呢，本小姐要親眼看著她被淹死！”
何婉然遠遠就看到自己的兩個丫鬟跪在地上，卻看不清亭子裏的人。
她邊說著邊靠近巧兒兩人，一句話就將自家丫鬟好不容易找到的借口揭露了個徹底。
亭內的戚遲淵聞聲，一雙劍眉微微皺起。
“尚書千金當真是好本事。”
“連本官的貓都想淹死，莫不是還打算淹死本官？”
男人帶著慍怒的聲音一出，方才還滿臉嬌縱的少女瞬間變臉，驚恐地抬頭看向亭內的人。
她的目光很快落在了那隻熟悉的貓兒身上。
何婉然年齡還小，她不太清楚朝中錯雜的勢力。
但入宮之前，何尚書千叮嚀萬囑咐，告誡她惹誰都可以，千萬不能惹戚遲淵。
那隻畜生居然是首輔的貓！
何婉然驚覺自己可能闖了大禍，頓時也不在乎什麼臉麵了，動作迅速地跪在兩個丫鬟中間。
隨後，她低下頭，一副知道錯了的“乖順”模樣。
“首輔、首輔大人，婉然不知這畜……貓兒竟是您養的。”
以往在家裏犯了錯，何婉然就是這麼應付想懲罰她的何尚書。
她自然以為，這招對戚遲淵也有用。
可惜，戚遲淵非但沒有說出她預料中表示諒解的話，還輕飄飄地問了一句：“莫非不是本官的貓，尚書千金就能隨意淹死了？”
何婉然想說是。
在她眼裏，貓隻不過是權貴們的玩物，如果是官位比不得自家爹爹的，就算她把那貓活剝了，也沒人敢說她半個“不”字。
僅僅隻是因為那隻貓是首輔的，所以她才有錯。
何婉然欲把自己的想法告訴戚遲淵，猜到她要說什麼的巧兒就連忙捂住了她的嘴。
“大人，我家小姐年齡還小，隻、隻是想嚇唬一下您的貓，並無……並無要動手的意思！”
這話編出來連她自己都說服不了，可巧兒還是鼓起勇氣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