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你怎麼……”
裴環覺得自己受到了衝擊。
大師兄可是修仙界千年來最有天賦的劍修，師父也曾說過，大師兄必定會飛升。
可大師兄怎麼就、怎麼就入了魔呢？
裴環怎麼也想不明白。
他看著和自己僅有幾步之遙的大師兄，目光裏有震驚有不解，唯獨沒有祁寒猜想中的失望厭惡。
祁寒眼神微微有些緩和。
他抓著紀蕘的手，沉吟良久，終是將自己入魔的原因告訴了裴環。
知道真相後的裴環陷入了沉思。
他以為整個師門隻有師父和二師姐是個情種，一個為了道侶可以放棄宗主之位，一個為了心愛之人可以放棄修仙和一半壽命。
萬萬沒想到，曾經滿腦子劍術的大師兄比起師父和二師姐也不逞多讓。
為了前任合歡宗主，他居然在即將飛升成仙的時候毅然決然選擇了入魔，僅僅隻是因為聽說魔族有令人死而複生的法子。
所以整個師門就隻有他和剛結丹就失蹤至今的四師弟對情愛避之不及嗎？
裴環感覺到了自己和師門的格格不入。
他幽幽地歎了口氣：“大師兄，其實師父當年離開宗門之前，跟我說過你可能會入魔。”
“那時我還不相信，沒想到……”
祁寒抓著紀蕘的手猛地收緊了幾分。
“不過大師兄不必有心理負擔，我支持你的選擇。”
“我相信大師兄就算入了魔，也絕不會和那些魔一樣是非不分濫殺無辜，師父肯定也是這麼想的。”
雲霜宗弟子從來都不是盲目地憎恨魔修和魔族，就像修仙界會有敗類一樣，魔修和魔族之中也會有好人。
裴環一直堅信這一點。
他這番話沒有任何虛情假意。
一直縈繞在祁寒心頭的陰霾悄然散去。
紀蕘悄悄抽回手退出宗主殿，將空間留給許久未見的師兄弟二人。
宗主殿不遠處便是祁寒曾經的洞府，紀蕘想了想，抬腳朝那邊走去。
數百年過去，洞府外的禁製已經很弱了，即便是如今的她也能輕易穿過。
紀蕘當初暫住雲霜宗的時候沒仔細打量過祁寒的洞府，如今重遊故地，便想著好好看看。
不曾想，她進入洞府的那一刹，卻看到了正鬼鬼祟祟翻找著什麼莊誌澤。
她眉心蹙了蹙，冷聲道：“你在幹什麼？”
紀蕘的氣息被祁寒隱藏，便是已經渡劫期大圓滿的裴環都察覺不到，更不要說仍在金丹期的莊誌澤了。
她出聲之前，莊誌澤壓根沒發覺她進入了洞府。
所以乍一聽到紀蕘的聲音，莊誌澤嚇了一跳。
他連忙扭頭看去。
隻有紀蕘一人，他很快鬆了口氣。
隨即，他眼中有凶光一閃而過：“師姐什麼都沒看到，對嗎？”
說這話的同時，莊誌澤從儲物戒裏拿出一枚陣盤，直勾勾地頂著紀蕘。
後者不解，“可這是祁師伯的洞府，師父白日說過，不許我們擅自闖進師伯的洞府。”
莊誌澤擰眉，提高聲音重複了一遍方才的話：“師姐，你什麼都沒看到！”
“可我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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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逞多讓”與“不遑多讓”兩個成語意思相近，區別在於肯定轎禪的程度不一樣：
不遑多讓：不比……差，跟……比起來毫不遜色。
不逞多讓：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