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停在紀蕘身後，微微俯身。
一副新的墨鏡被輕柔地戴在了紀蕘臉上。
眼前變得昏暗，紀蕘抬頭對上沈聞霽的視線，良久後輕聲央求：“沈聞霽，你可以帶我去江邊嗎？”
她想將這隻變異鮫人的屍體也埋到江底。
那個猜測也需要證實。
“好。”
沈聞霽連原因都不詢問就點了頭。
紀蕘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並不好看的笑容，“謝謝。”
不知為什麼，沈聞霽莫名覺得這兩個字有些刺耳。
他唇瓣動了動，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夜晚還沒過完，哪怕很想將變異鮫人安葬，紀蕘也沒有強求沈聞霽第一時間帶她去江邊。
一人一鮫帶著變異鮫人的屍體回了倉庫。
火光再度照亮倉庫。
看著依舊被紀蕘抱著的屍體，五人小隊麵麵相覷，最後一致決定當作沒看到。
外麵逐漸亮起。
氣溫升到十幾度的時候，沈聞霽帶著紀蕘離開了倉庫。
看著遠去的背影，蘇青青和蘇安安有些失落。
她們之後是不是見不到紀蕘了？
林勝看出了兩個小姑娘的情緒，但沒戳破，隻說著：“我們再去附近找找有沒有什麼物資，下午就回基地。”
林小江和劉飛文第一時間應和，蘇青青和蘇安安也暫時將情緒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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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車快速行駛在不算寬敞的道路上。
清江區離江邊最遠，直到中午，沈聞霽找到紀蕘說的鐵網有破洞的地方。
和紀蕘剛上岸那日相比，岸邊的變異魚屍體似乎又變多了。
空氣中滿是腥鹹惡臭的味道，一半來自變異魚的屍體，一半來自漆黑的江水。
沈聞霽微微擰眉，他不喜歡這樣的味道。
但他沒有抱怨什麼，反而率先下車，幫著紀蕘拉開了車門。
後者很快從車上下來，沈聞霽又幫忙拉開了後排的車門。
那隻變異鮫人的屍體就放在後排。
紀蕘沒有讓沈聞霽幫忙，自己將變異鮫人的屍體抱起來，隨後朝著鐵網上的破洞走去。
沈聞霽緊跟在她身後。
離江邊越近，那股難聞的味道就越發濃鬱，幾乎要將人熏得暈過去。
【宿主，要幫你屏蔽嗅覺嗎？】
“不用了，謝謝風風。”
紀蕘婉拒了風風的好意，繼續向前。
她停在破洞邊，對沈聞霽道：“我很快回來。”
潛水和遊泳不同，即便沈聞霽水性很好，但沒有裝備，他也沒法潛入水中。
他沒逞能，隻站在破洞處等著紀蕘。
紀蕘摘掉臉上的墨鏡和口罩，抱著變異鮫人的屍體落入江中。
雙腿化作魚尾，轉瞬就被漆黑的江水遮住美麗。
岸上，沈聞霽垂在身側的手一瞬收緊。
片刻後，他又鬆開了手。
他的水係異能是完全沒有被汙染過的水，比起如今的海洋，海洋生物自然更喜歡前者。
她會回來的。
紀蕘不知道沈聞霽的想法，她一路深入江底，將變異鮫人的屍體埋葬在上一隻旁邊。
江水依舊漆黑粘稠，散發著難聞的腥臭。
她在江底找了塊石頭坐下，從上衣口袋裏拿出昨晚那枚變異鮫人的晶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