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
緋華就待在馬格梅鄉夫陸軍基地的俘虜收容所裏過夜,
地點就位在和本部分屬不同樓棟,一間搭蓋鐵皮屋頂的落魄建築物地下。這裏的構造細長,地麵上的外觀看起來就像某種倉庫,地底下則有一整排鐵柵欄所圍起的把人牢房,負責看守的士兵就在牢房前的通路上來回巡視著。
牢房裏頭隻塗了一層水泥?設有兩套連壁式的雙層床鋪,冬天時睡在這想必一定會失溫吧。而緋華就此單獨一人被丟進四人用的牢房裏。
其他的牢房則各關著數名貌似激動派人士或恐怖份子的男子。
「亞瑪達艾姆那混帳,開口跟我要贖金?開什麼玩笑!」
緋華臥倒在難以稱之乾淨的床鋪上,一邊戚到反胃的同時?一邊回想白天所發生的事。
由於既沒辦法更衣也沒得洗澡,所以還是一身沾滿泥巴的迷彩服。在毫無遮掩效果的鐵柵欄前,來來回回漫步的看守人員就像非常稀奇似地掹往牢房裏頭瞧?這讓她連脫下戰鬥靴的念頭也沒有。
也差不多要日落了,現在在時差不少的日本當地則已經是禮拜六的深夜了吧。
一定得想想辦法逃離這裏才行?
可是,該怎麼做?
(下管怎麼想,還是隻能靠色誘了吧。)
從剛剛就一直往牢房裏偷瞄的看守人員,也是才二十歲左右的俄羅斯士兵。應該並非專業的看守人員,而是隨便差遣當班的兵隊來負責監視吧,
(隻要意思一下讓他上鉤走進牢房裏的話,接下來就簡單了吧。)
問題在亞瑪達艾姆,不僅一副變態樣,而且麵對女人又能保持冷靜。
(反正,也提不起勁對亞瑪達這渾球用女色誘惑就是了。)
總而言之決定先按兵不動直到亞瑪達熟睡的時間為止。
緋華抱起雙臂,躺在犯人用的床鋪閉上眼睛。
深夜::
在夜深人靜的俘虜收容所裏,唯有在通路上來回巡視的士兵的腳步聲仍不絕於耳。
在床上睡得正酣的緋華,像是想起要事般睜開了眼睛?
(好了,開始動工吧。」
緋華在床上直起上半身坐了下來後,便咳了一聲。
然後徐徐地將兩手放在迷彩褲腰帶的下頭。
「啊……啊思……」
好個令人悶絕且害臊的驚人之聲。「不好了,竟然來了……I
察覺到緋華的悶哼,看守的人轉身走向她的單人牢房。
(來了、來!」
緋華隔著鐵柵欄以圓潤的眼睛注視者年輕士兵?
「抱歉,我的肚子隱隱作痛……I
她讓臉上泛起些許紅潮,邊按著肚子蜷曲起身體。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俄羅斯士兵來到了個人牢房前,一臉正經地間了某些問題,雖然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反正問題的內容可想而知。
「我的月經……來了……』
緋華氣若遊絲地回答,然後神色嬌羞地看著用雙手掩住的腹——,接著移開右手向上伸去,指著月亮所懸掛(大概」的那個方向的天空。
因為緋華說的是日語,所以他理當不可能理解其會話涵義,但是肢體語言則是全世界共通的。
(哦哦,月亮的東西,指的是月經嗎!
嘴裏說著意思可能是這樣的外語?土兵一副真相大白的模樣頻頻點頭,不過實際上雖然他所說的是八竿子打不著關係的事情也說不定,但誤解也是理解的其中一環?
「你們這裏有衛生棉嗎……」
緋華以著非常害羞的細小聲音索取生理用品。
而且還更具體地,用手腳動作向土兵比劃,表達需要某種應該放進自己內褲下麵的東西。
「是嗎?烕覺一定很難受吧。」
受到緋華那副模樣的影響,年輕土兵的內心深受動搖?
「啊,奸痛……」
緋華狀似痛苦地緊按著腰帶下麵,揪著迷彩服的胸襟,往下拉直到可以稍微看見陶部的程度,並把身子縮成一團?
「奸、奸吧。我會想想辦法的,你忍耐一下!」
士兵滿臉通紆,向著緋華舉了個示意「你梢等一會」的手勢,轉身奔馳在通道上。
「拜托……你了……
緋華以微弱的聲音向著那遠去的背影懇求。
(抱歉,我也是被逼的。」
不愧足身處四周隻有岩山與濕地的窮鄉僻壤基地裏的大頭兵,實在是有夠純情的,雖然對他感到同情,但為了逃出這裏也隻能出此下策了。
跑著離開的士兵,不一會便上氣不接下氣地回來了。
這給你。
他所遞出來的東西,結果是裝滿水的杯子。
(嗚,他好像是會錯意了,真是個有夠木頭的家夥?」
緋華原本以為他會把醫生也帶來,雖然和預期的結果有所落差,
「真的很戚謝你。」
她依然不忘掛著一臉笑容,隔著鐵柵欄揮揮手。
「沒有啦,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士兵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低頭看著下麵,打開發送犯人食物用的小門,將杯子遞進那裏。
眼見機不可失的緋華伸出了手,把手放進同樣的地方。
兩人的手指輕輕地碰在一起。
「啊……」
緋華的臉上漲起紅暈。
「啊?」
比起緋華的臉更加紅得發燙的年輕俄羅斯土兵。
兩人彼此互相凝望。
就在這時。
「天誅——!
啪嘰!
水泥磚發出一聲巨響狠狠地敲在士兵的腦門上。
「嗚喔!1
年輕的俄羅斯士兵苦悶地暈厭而去。
「咦?」
緋華大吃一驚。
「大小姐!你們兩個人幹嘛在那裏深情凝望呀?
充滿憤恨的少女之聲響起。
使盡全身力氣朝著士兵的頭敲下水泥磚的人,正是在濕原走失分散的霞。
當時霞受到饑餓的緋華指使,被差遺去找魚子醬,但是她在暗中注意到心愛的主人遭到俄羅斯軍綁架後,便循著那輪胎車痕拚命地一路緊追了過來-
這個人足誰呀!和大小姐又是什麼樣的關係?」
霞目泛淚光,逼間女主人在自己消失的這一段期間所犯下的不軌行為。
「噓!別大聲嚷嚷,笨蛋!」
緋華慌張地叫她閉嘴。
「那是演戲啦!演戲!這家夥足負責巡視豐房的人,我用女色引他上鉤的!I
「可、可是,這個人他是真心的。I
霞一臉狐疑。
「別管那麼多,快點把這小子綁起來,拿走這裏的鑰匙!』
「啊,是的!」
霞暫時停止責怪主人,從昏倒的俄羅斯士兵的懷裏取出拘留所的鑰匙串。
因為也順便找到了手銬,便把士兵的手相鐵欄杆銬在一起,然後還把他手上的AK也一並占為已有。
麵對犯下「私心愛的緋華大小姐深情對望」此等罪無可赦的男人,就連一向佛心來著的霞也在戚情上絕不寬貸。
「就是那個。」
緋華很快就找到自己牢房的鑰匙,讓霞從外頭打開入口。
「唔、唔嗚……—
直到這個時候,俄羅斯士兵才總算蘇醒了過來。
「啊!這?這是!」
他察覺到槍與鑰匙串都被奪走?而且自己的手和鐵柵欄被子銬銬在一起?烕到一陣愕然。
「你這是在幹什麼!I
他口裏說著意思聽起來像是如此的外語想要斥責緋華。
「處決!」
「奸奸睡吧?」
被霞和緋華拿著水泥磚與奪來的AK槍托用力砸向腦袋,士兵馬上就又陷入了昏迷狀態。
他往後一生恐怕再也不會相信日本女性了吧。
「緋華大小姐!I
霞已經完全恢複為那雙對緋華寫滿愛慕的眼睛,聲音充滿愉悅。由於緋華肯和自己一同槌打可恨的男人,讓她重新找回了愛、勇氣與信賴。
「我們快走吧。」
當兩人讓巡邏士兵安靜下來想要逃走的時候,左右牢房裏的犯人們紛紛向她們叫囂道:
「喂!你們兩個想要自己腳底抹油逃走啊!」
「也放老子們出來!」
一夥人齊聲喧嘩著聽起來像是如此意思的事情。
「吵什麼吵啊。」
如果一一去打開十幾間牢房的門鎖,遲早會被人發現然後又被關回去。
「你們自己開吧。」
緋華並沒有親切到會幫人服務到家,所以就把奪來的鑰匙往隔壁牢房放牢販的小門裏丟了進去。
「啊,笨蛋,就算有鑰匙不從外麵開的話根本打不開啊!」
雖然犯人喧嚷著像是如此意思的外語,但是反正緋華也聽不懂,也就不去理會他。
「要離開羅。」
「好的!」
奪走衛兵持有的AK,無視吵鬧喧嘩的犯人們,目標指向收容所的外頭,壓低腳步聲向著通路的盡頭前進。
半路上雖一定得先經過士兵們的警備室前方,但是小心翼翼確認裏麵以後,發現一個人也沒有。
警備室之後有階梯,從那裏走出去就可以回到地麵上。
「你就是從那裏進來的嗎?」
「是的,我進來時沒有半個人在。」
「還真是軍紀散漫哪——」
不過,也正因為是士氣如此低迷的基地,像亞瑪達艾姆這樣的奇怪男子才能在這裏恣意妄為地呼風喚雨吧。
兩人開始爬著通往地上的樓梯。
「話說回來,你是怎麼來到這個基地的?」
「和大小姐分別之後,我遇到了親切的漁夫。他好像在盜采魚子醬,跟他哀求以後就分給我一些了。」
「真的假的啊。」
「你看,就是這個。」
霞從迷彩服的口袋拿出了玻璃瓶,裏頭裝有深綠色的魚卵。
居然是生的魚子醬。
在裏海的濕原上被人出了一個拿魚子醬回來的沒天理難題,然後還真的帶了魚子醬回來的女生也是稀有動物了。
「剛好那個時候漁夫正在切魚。」
「我嚐嚐。」
緋華二話不說把手指插進了瓶子內開始試吃。「這什麼鬼,根本沒味道嘛。呸!」
「怎麼這樣……」
為了心愛的緋華,霞憑著不惜一死的意念才取得魚子醬,結果被幹脆地回以一聲「呸」,簡直都快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