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說回來,日下也在短短的一周時間內就變得堅強多了。
主螺旋槳開始旋轉的Mi-2在柊的狙擊掩護之下,趁著士兵們無可動彈的時候平安無事地起飛了。
「百合枝呢?」
「她在本部主樓的頂樓。」
在探照燈林立的本部主樓建築物的頂樓,發現了手持來砠槍的柊的身影。
她正趴在燈架之間,藉著狙擊被燈光所照射出來士兵們的手腕來進行牽製。
「百合枝小姐!」
Mi-2停留在格的頭頂上盤旋,緋華從後座將繩梯拋往屋頂。
柊對著上頭擺了個OK的手勢,以肩帶將愛用的PSG-1掛在肩頭後,便爬著繩梯上
來。
「社長,您沒事真的是太好了。」
「多虧你即時出手搭救啊,百合枝。」
緋華與柊短暫地互道一聲招呼。
「那麼、準備脫離……」
「給我慢著。」
緋華打斷了日下的話。
「咦?」
「怎麼能這樣無功而返?亞瑪達那混蛋竟敢騎到老娘頭上呼風喚雨。」
緋華態度斷然地發出宣言……「把直升機開到倉庫,那裏一定有戰車吧,快開到那邊去!」
「咿!」
她該不會想占領戰車吧?
日下緊張得表情僵硬,以眼神向柊詢問「這是認真的嗎」。
「動作快喲,日下。」
社長秘書一口咬定地說道……
「社長,您要用上這個嗎?」
然後將緋華愛用的鞭子遞交給她。
「謝啦。」
緋華把皮鞭挾帶在腰帶上。
「那個,柊小姐……」
日下邊無奈地將直升機往戰車倉庫方向移動,邊不安地發問道。
「什麼事?」
「請問要由誰來駕駛戰車呢?」
「當然是你啊,不然還有誰會?」
「這還是我第一次開戰車耶。」
「任誰都會有第一次的啊,用不著那麼害怕也沒關係。」
柊溫柔地開導日下。
「日下哥,加油喔。」
「……好的。」
日下做好覺悟,將Mi-2降落於戰車倉庫前。
「好,上羅!」
等不及直升機停下,緋華便縱身一跳奔向一台戰車的炮塔。
那是倉庫裏最新穎的T72。由於附有炮彈自動裝填裝置,所以炮手毋需自己手動補充動輒數十公斤的炮彈;而且這台還是俄羅斯本國專用的款式,擁有輸出國外的廉價款所沒有的複合裝甲與新型的雷射瞄準器。
「霞,這就出動——!」
霞也緊追在後行動。
「新來的,快點跟上。」
「是、是的,」
日下停穩直升機後也隻得乖乖地跑向T72。
「入口就是那邊那個洞,從腳伸進去。」T72……應該說隻要是戰車就差不多都一樣,負責駕駛的操縱手與車長、炮手不同,是從設置於炮塔正下方的艙口進入的。
內部設有一張模樣廉價的座椅,即使是身高與體重均為日本人平均水準的日下,坐定後仍然覺得空間狹窄到難以活動身體。
前方有兩個踏板。
想必這就是油門和煞車吧。
雖然沒找到一般房車會有的方向盤,不過左右各有一把龐大的操縱杆。看樣子就是利用這個來控製方向。
「唔——看起來還挺簡單明了的嘛。」
AK也是如此,一般俄羅斯製的兵器,為了讓看不懂文字的下層勞力工作者也能使用,製作時都是力求操作簡單、構造單純,是十分親切的設計。
日下兩手抓住操縱杆,像隻草原土撥鼠一樣從進入的艙口探出頭來。
在車長座上緋華則喀嚓喀嚓地推下了操縱杆,啟動T72的引擎。
「好——讓他知道惹上老娘會有什麼下場!!」
緋華從炮塔上露出上半身比了個勝利的手勢。「日下、發動!」
「是!」
日下戰戰兢兢地踩下油門後,擁有七八○馬力的狄賽爾柴油引擎發出轟的一聲,T72鏗然有力地向前移動了。
「哇啊,動了。」
「一路順風,社長。」
柊並沒有跟著搭上,隻是滿臉笑容地揮著手向三人送行。
基本上T72的規定搭乘人數就是一二人,由車長緋華、炮手霞、操縱手門下二人組成小隊後,戰車駛離了倉庫前進著。
日下運用四肢和戰車的操作進行一番苦戰的同時,忽然腦中浮現了疑問,便轉頭望著從炮塔的艙口探出臉的霞。
「小霞,你能勝任戰車的炮手嗎?」
「沒問題的。」
霞麵露微笑,「因為我是第二次搭這部戰車了。」
「是嗎……」
一個生於和平日本的國中二年級女生,為什麼會懂得怎麼操作北方國家的戰車炮啊?
雖然抱著滿腹的疑惑,還是決定保持沉默專心於操縱手的任務上。
「是戰車,有戰車開出來了!」
在倉庫的外頭,察覺到狙擊手已經消失而開始移動的士兵們,差點和迎麵而來的戰車撞上,嚇得六神無主。
嗡、嗡、嗡。
速度緩緩地——因為日下是第一次駕駛,所以遺不敢開太快——T72向著那群士兵的團隊駛去。
「主炮!左邊十點方向,距離五○!目標亞瑪達的屁屁!」
「遵命遵命!」
霞在手動操作式類比彈道電腦上喀嚓喀嚓地輸入了數值。
嗚咿!!
T72的主炮、D18、TM型一二五mm滑腔炮的炮塔緩緩地旋轉,將準星對準了亞瑪達艾姆。
「什……大小姐,你想幹什麼咧?」
亞瑪達艾姆一臉狼狽,在這麼近的距離被戰車炮鎮定的話,就算以再多士兵做肉盾也派不上用場。
「看了就知道了吧,白癡!發射!」
「是!」
在緋華的發號施令下霞按下了發射鈕。
來勢洶洶、滿載著少女之怒的二一五mm滑腔炮就這麼——
咚磅——!!
的一聲巨響噴出了火花。
「嗚哇啊!」
「咿呀!」
聚集在一起的士兵一同拋下了手上的來福槍,抱著頭緊趴在地上。
炮口初速為一八○○m/s、射程為一三○○m,並且能穿透厚度四○○mm鋼板的綱鐵炮彈從士兵們的頭上一掠而過,命中了位在最前方、之前拘留緋華的長型倉庫建築物。
碰磅——!
由廉價鐵皮搭建的拘留所兼倉庫在吃了這一發後,伴隨著巨大的爆炸聲響開始七零八落地崩塌,碎片向四處飛散而去。
可悲的是,來不及逃走的犯人們以及被緋華與霞親手銬在鐵柵欄上的年輕俄羅斯士兵的性命就這樣……合掌。
「咿呀呀呀!」
和緊趴在地的士兵們相反,亞瑪達艾姆則是向後傾倒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在發射的爆風之下,防止頭發睡翹的網帽也被吹開了一半垂掛在耳邊。
他以這副模樣愣住好一陣子之後,眼見T72一路不停地朝著自己開近才突然回過神來。
「咿嘻、咿嘻嘻嘻嘻!」
他發出一串幹笑轉身背向緋華等人,開始拚命扭著屁股逃走。
「別讓他逃了,把他輾成肉醬,日下!」
T72戰車加緊速度追著一路逃命的亞瑪達艾姆。
「哇啊!」身在戰車行進方向的眾士兵嚇得連滾帶爬地往左右四散逃離。
「哎呀。」
以望遠鏡觀察著一切的柊說出了感想。「這簡直是※『駕著戰車降臨的社長』嘛(注:此為
借日本電影「駕著戰車降臨的笨蛋」片名所開的玩笑)。」
「咿呀呀,救命、救命啊!」
披散一頭長發,仍穿著睡衣四處逃竄的亞瑪達艾姆早已丟了拖鞋打著赤腳,但是畢竟比不上戰車的速度,終於被逼進倉庫與倉庫之間的夾縫,陷入走投無路的狀況舉起了雙手。
「惟獨這條命請你高抬貴手咧!咿嘻、咿嘻!」
「呃……社長,他在乞求我們放過一命耶。」
把人輾成肉醬這麼殘忍的行為還是今日下猶豫不決,便向緋華試探道。
「哇、這麼不要臉地向人求饒,有夠沒種,又自以為了不起的家夥。」
緋華心情不悅地念了一句,站起來打開了T72的艙口。
「喂,亞瑪達艾姆你這隻混蛋蛆蟲。」
她猛然站在戰車的上頭,怒瞪求饒的敵人。「這下知道錯了吧,你這混蛋——」
「——其實我隻是故意裝可憐。」
亞瑪達艾姆忽然把手伸進倉庫暗處。
藏在那裏的東西是對戰車飛彈RPG7。由於無誘導的緣故,一般而言幾乎完全打不中目標,但反過來說正因它飛行軌道筆直,所以隻要距離夠近就極容易命中,是一款舊型的兵器。
「嗚!」
緋華麵露驚愕神色。
「你太小看我了咧,Miss?BANA。」
說著說著,亞瑪達艾姆動作飛快地把RPG7架在肩上瞄準目標。
「啊哈哈!夠了,去死吧!!」
正當他將扣下扳機的那一瞬間——
吭!
飛彈隨著刺耳的金屬聲,從亞瑪達艾姆的手上消失了。
「啊——」
亞瑪達艾姆一臉茫然。
「真是可惜。」
在另一頭遠處的倉庫,一道硝煙從格手中托住的那把裝有瞄準鏡的PSG-1狙擊來福槍上繚繞而起。
「啊嗚。」
亞瑪達艾姆重新振作起精神,意圖再把飛彈抓回手裏。但是那早已滾落到從T72躍下的緋華腳邊了。
炮手座上的艙口也打了開來,霞從那兒拿著AK瞄準亞瑪達艾姆。
柊則在遠方將PSG-1的準星同樣對著亞瑪達。
「啊……咦……」
這次是真正的退無可退了。
「那麼——」
腳踩著RPG7的緋華露出了一個賊笑。
她的手上不知何時握著一隻皮鞭。
「咿!」
亞瑪達艾姆渾身顫抖個不停。
「晚安,亞瑪達艾姆先生。請問您要先從臉開始?還是從屁股呢?」
臉上浮現一抹妖豔的女高中生微笑,緋華颼的一聲揮下了手上的皮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