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蜂群是按照固定的飛行路線進食,既不會在某一個位置過久的停留,也不會因為“個別獵物”而改變行進方向。
若在平時,幾人隻要靜待片刻,將對方避讓過去即可。
但周身愈加濃鬱的自然能量,讓他們清晰的意識到,月潮已經悄無聲息的開始了。
月潮已至,夜幕將臨,在這魔物密布的山林中,每多逗留一刻,危險便多上一分。
外加幾人任務在身,需盡快趕到穀外的哨站探明情況。
迫於時間關係,他們想都未想,便決定要強行穿過這道黑色洪流。
而阿生的靈魂能力恰好是速度,對付這類形體不大、數量眾多的蟲型魔物再容易不過。
即便是有些許漏網之魚,也多被長發女人極為從容的解決掉了。
可對方畢竟是飛行在空中的蟲型魔物,幾人正快步行進,忽聞中年大漢的塔盾上,傳來了兩道巨響。
所襲之物,並非其它,正是兩隻繞行的恐蜂。
其經翅力推動,再加上重力的加持,令它們轟砸在盾麵上竟如斧錘鑿擊一般。
即是如此,對方的蟲軀之上也不見有半分傷痕,隻見它們撲棱了兩下翅膀,便要向盾麵的邊緣爬去。
中年大漢自是不能視作不見,瞥見身旁有棵環抱的大樹,輪起盾牌就砸了過去。
隻一下,便震的枝葉紛飛,但仍未了結那塔盾上的不速之客,直至連續拍擊了數次,才將那兩隻恐蜂堪堪砸爛。
中年大漢提醒道:“福小子,咱們雖帶了些應急的藥物,你也把眼睛擦亮點,我可不想扛著你那身肥肉往前走。”
阿福沒好氣的回道:“哼哼,先顧好你自己吧,大叔。”
就在他們即將甩脫這群恐蜂時,長發女人突然說道:“噤聲。”
聞聲過後,幾人連同蔚在內,皆停下腳步,屏息不前。
隻見那女人蹙眉凝聽,略為細長的耳朵不時的掀轉,臉頰處,一道淺淡疤痕隨著長發的散動,若隱若現。
幾息過後,她開口說道:“前方有魔犬逼近,速戰速決,不然我們可有的玩了。”
阿生尚在樹木間的枝椏上不斷騰挪,砍殺著零星飛來的恐蜂,見不遠處的幾人忽的停駐不前,雖未聽到女人的提醒,卻也極為默契的留了份心思,警惕起樹下來。
待他們繼續前進,速度卻是慢了許多。
這時,黑月驟隱,天空中飄下點點細雨,同散落在地麵上的恐蜂碎屍所散發出來的瑩瑩光亮,令這夜色下的北林,透出一股懾人的幽冷之感。
除蔚以外,阿福也揮燃了一根火把,為這五人小隊增添些許光亮。
可這一行人,還未走出多遠,幾人的身後頓時異響頻生。
前一刻還是不住晃動的草叢,下一刻便換成了樹皮剝裂的聲響,即便不去刻意關注,也能發覺明顯是有活物在迅速的移動,而且對方似乎絲毫沒有掩飾自己行跡的意圖。
就在他們因這未知的存在再次放緩腳步,將停未停之時,一旁的草叢中,忽的竄出一道黑影,直奔長發女人而去。
可是,雙目仍舊緊閉的她似是不知不曉,腰身一扭,竟朝幾人身後的黑暗中,連連扣動弩機。
隨著火把的映照,黑影漸晰。
一顆磨盤大的犬首無聲而至,光潔的犬牙如刃似刀,最小也有手掌長短,若被咬實,整個人怕是要立時斷成兩截。
飛撲在空中的魔犬仿佛已品嚐到了人血的美味,巨口掀張,猩紅的舌頭微微卷起,粘稠的涎液順著齒間直朝外溢。
就在這時,它忽覺眼前一暗,卻是中年大漢頂著塔盾閃到了它的身前。
隻聽“嘭”的一聲,已提前嵌入地麵的塔盾經魔犬一撞,竟連人帶盾向後推移了半步之距。
與此同時,小隊的後方傳來陣陣哀鳴,卻是那在幾人身後故作異響的魔犬發出,無論其如何躲閃,長發女子的弩箭仿佛長了眼睛一般,根根都釘在它身上,轉眼之間,已然生機盡喪。
中年大漢也不固守原地,把塔盾內側的支腳一架,抽出腰間的另一柄空麵短斧,側身一移,直朝那盾前被撞的有些蒙頓的魔犬邁去。
這時,小隊的前端又是一道黑影,直奔著蔚飛撲而去。
阿福見狀心道:若不是雪姐當機立斷的解決掉隊尾的那頭魔犬,隻怕此時就要腹背受敵了。
念頭方熄,便見蔚取弓銜矢,猿臂輕舒,掌中的長弓被其極為輕鬆的就拉至最滿,整個過程一氣嗬成,似乎毫不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