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應該是關乎凶獸內鬥。”鳶曄很快想到了一種可能。
他有些猶豫要不要下水,畢竟理智告訴他不可能為了一個站在自己對立麵的人去犧牲自己的性命。
即便他們曾互道心腸、共訴同頻,他也為他指引來這裏的線索…但他終究不可能這樣做。這樣是對他的隊友不負責任!
他不會為了自己內心的不安而讓隊友難堪。
此時,汐晨卻是注意到上方隱跡的凶獸中爆發出一陣躁動。一個人類能引得它們如此,說明他絕對不簡單。
也許…他內心突然萌發出一個一閃而過的想法。
他與鳶曄對視一眼,而後一躍而下沒入水中沒了蹤影。
“他要做什麼?”玉兔驟然色變,氣得臉色漲紅。
鳶曄沒想到他身為天帝竟然比自己還冒失,不過他僅一瞬便明白了對方的盤算。
“放心,他身為仙尊有足夠的實力自保,同時又身為天帝隨身底蘊更是不用說。不用為他擔心。”鳶曄立馬給出結論。
事到如今,眾仙隻能這樣安慰自己。
隻是鳶曄斷然不可能就這樣讓汐晨孤身犯險,雖然論修為他是隊伍中最弱的存在。但他的自保能力也是同樣不容小覷。
“幾位神使,我家尊主說了。隻要你們能把他親命的督察使救上來,我們能滿足你們一個合理的要求。”就在此時,深窟之上一隻巨獸的嘶吼聲傳來,殘暴的威嚴使得崖壁上的巨石紛紛滾落。
祈時暗道汐晨下早了,不然談條件的籌碼更勝一籌也更有選擇的餘地。現在巨獸這麼一說,作為同伴他們就算選擇拒絕也不能不下水救人。
“你們可有能使自身力量短暫呈幾倍爆發的道具嗎?”鳶曄問道。
“本座困於此界窮得連件像樣的盔甲都沒有,哪來的寶貝給你。”巨獸發出無盡的幽怨,但迫於無奈隻能強忍著怒氣求他們幫忙。
身為六尊之一的巨獸貐狄,沾染了幾分遠古獸神燭龍和檮杌的血脈苟活到現在,論憋屈它可謂是最有發言權。
自己一個“四不像”因為默默無聞在神戰中躲過炮灰的命運與必死之劫被封禁於血夷之地,好不容易熬到比自己厲害的那幾個都死的差不多了,卻被一個空降的尊主又磨滅了意氣。
雖然它看這尊主不爽,但接觸了一段時間後它是真心覺得對方可以帶領它們逃離這裏,離開這個鬼地方…所以對於尊主的命令,它自然是無條件遵循。不然也不會耐著性子同眾仙在這磨蹭半天。
至於它為什麼不親自下水救人,則是因為水下失去自我意誌的墮獸最是有墮落之氣。一旦它下水,必然會被光速鎖定淪為水下墮獸們的獵食。死的那叫一個比眾仙還快!
方才飛鼠說和水下那些個行屍走肉達成交易也不完全正確,隻能說在某些情況下它們會形成共識。
鳶曄也沒有別的辦法,他已經沒了鳳翎加持,一如凡仙無異。又怎能比得過水下那些神戰之前便存在的“老家夥”們呢?
“要不然還是我下去吧,空間法術可以驅使我任意穿行,自保絕對夠了!”祈空上前道。
對於水下未知的危險,他們不可能全都下去,所以眾仙一致默認了他的決定。
鳶曄正要囑咐祈空幾句,不料心底卻沒由得來一陣心悸。同一時間,他額間的鳳紋微微一亮,似乎與水下產生了一種莫名的連接。
他長呼一口氣,心知自己也逃不過下水的命運。
水下有什麼東西牽動著他的識魂,似要令他不得不去一探究竟!
眾仙也同樣注意到他的狀態,鳶曄急忙趁熱打鐵:“我們一起吧!”
二仙就這樣跳入深潭之中,剛一下水便是撲麵而來的墮落之氣纏繞過來。
鳶曄不敢硬抗,但礙於水下無法自由施展法術,他也隻能暫避鋒芒。
兩道身影不斷遊離,起初尚能輕鬆躲過追捕。可越是向下深入,墮落之氣的濃鬱程度越是駭人。
“奇怪,這水下蟄伏的墮獸都去哪裏了?”祈空疑惑地環顧四周。
暗潮湧動的水流不斷衝擊,周圍的情形似乎並未有何不妥。
二仙帶著疑惑不斷下潛,在擊退漆黑濃鬱的墮落之氣後終於勉強能看到最底部。
“這是…”
鳶曄看著一具又一具保存完好的獸屍被雄渾的墮落之氣纏繞,頭皮發麻到震撼直衝天靈蓋。
這些個或殘缺或完整、或龐大或孱弱的軀體,遠看像是一方方與地麵相扣的黑色土石;湊近一看卻滿是腐朽的氣息,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這便是煉獄穀名字的由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