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遲遲未見幾仙上岸,眾者早已亂作一團。
就連一眾凶獸也是大氣不敢喘,紛紛從黑暗處探出身來死死盯著潭麵。
祈時暗自觀察著這一情景,他不明白就算是凶獸尊主身邊親命的督察使,也終究不過是個人類,怎麼可能會引得一眾凶獸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貐狄輕歎一口氣,眼底的惋惜一閃而過。
“既然他們遲遲未歸,想來已是遇難…”
“貐狄大尊就這麼希望本使死,難道你就不怕尊主怪罪?”
平靜的潭麵終於掀起一陣波瀾,一襲血染的長袍下原本笑逐顏開的笑容變得凝固,那攝人心魄的眼神不禁令它為之感到一絲頭皮發麻。
“額…太好了!”貐狄連忙換了一副熱情的嘴角,“督察使真是福大命大,這下吾可算能和尊主交代了…”
此時鳶曄三仙也相繼浮出水麵,如釋重負的喜悅溢於言表,就差沒興衝衝地說出來。
祈時一看到他們這個神情,便猜到他們在潭底有所機遇。
男子重新變成小男孩兒的模樣,那副人畜無害的麵容一時間叫眾者分不清到底哪個才是他最真實的麵孔。
“既然如此,那我們還是抓緊時間麵聖吧,可別讓尊主等急了。”小男孩兒正色道。
他這麼一說汐晨這才想起他們還需要過所謂尊主這一關。雖說他們已經完成了此行的目的,但從長遠來看對這個未來的最大阻礙有所了解也是必不可少的。
反正他們也猜不到自己就是九重天現任的主宰者。正好提前試探一下對方的底氣。
他再度摩挲起掌紋,笑臉相隨:“正好這次來就是想看看血夷之地被你們打理的怎麼樣。現在一看你們內部和睦便知你們口中的尊主一看就絕非凡俗之輩…”
“哈哈,那是自然!”貐狄爽朗一笑。
小男孩兒若有所思地斜睨了一眼腳底愈漸混濁的深澗潭水,而後似笑非笑地收回目光。
貐狄與小男孩兒帶著眾仙沿著崖壁高處的一條隱蔽的深縫一路深入。經此一役,過河的挑戰也沒有必要再進行下去。
中心洞穴比他們想象中的大得許多,王座之上一張巨型床榻鑲嵌在牆壁內縫。雲錦帷幔自壁頂傾瀉而下,遠看如瀑垂簾,當中光景虛實未定。
六仙分開落座,雖然神族與凶獸對立,但按照慣例他們作為使臣還是得在表麵上做全功夫行賓客之禮。
帷幔中浩浩蕩蕩的鴻音如鍾鳴驚起,連帶著其後被吹起幾分隱晦的光景。
“諸位神使遠道而來,本座有失遠迎,還請見諒!”聲音不怒自威,帶著幾分桀驁不馴。
汐晨微拂一禮,客套道:“我們這次來的也是匆忙,沒有先來拜會大名鼎鼎的尊主陛下,倒是我們失禮了。”
“哈哈,神使說笑了,本座一介粗鄙之流還不足道矣。先前麾下那些個不懂事的衝撞了幾位,實屬抱歉…本座已經代各位神使狠狠教訓過它們了!”
汐晨欠然一笑,氣氛一度融洽。似乎兩族之間的仇怨從未有過一般。
兩方相談甚歡,時間也一分一秒地過去。這個從頭到尾藏頭露麵的凶獸尊主也是做足了場麵話,但給汐晨的感覺就是單純地生硬。
“我等也和神族的後代試圖緩和關係,如今的井水不犯河水的局勢便是我們尊主親自促成的…”貐狄拍著馬屁道。
它說的自然是放逐者們。
玉兔下意識地嘴角抽搐,若不是她親眼所見差點都要相信它說的話了…還不是妙來真神憑借一己之力震懾它們換來的。
鳶曄在心裏為神殤城的那些人類感到一陣歎息,難道他們就不是神族的後裔了嗎?
“說起來,本座這次拉下臉麵請諸位神使前來,是有一事相求…”
此言一出,眾仙頓時抖擻精神。
他們知道,前麵這麼多鋪墊可不就是為了在這等著他們嘛!
“尊主陛下請講。”汐晨大度道。
“我族受困此地近三十萬年之久,實力日漸衰退,乃至萬載壽命生生熬至終期。本座謹代表血夷之地所有凶獸向神族請願解開血夷封印,救我等脫離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