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空氣很是清爽,在小區附近的公園裏,安馨陪著他們邊走邊聊著,臉上掛著笑容。爺爺總是囑咐她,去學校的路上要帶上吃的,喝的,還有就是要注意安全。奶奶呢?也不例外的嘮叨著,到學校裏後,要自己照顧好自己;天冷了就要多穿點,太陽出來了不要忘了把衣物被子拿出去曬曬;沒有什麼生活物品了,千萬不要忘了去買;錢不要不舍得花,沒生活費了一定要和奶奶說······。就這樣,從進入公園就沒有停止過。幸福的陽光籠罩了她,比秋日裏的太陽光還要溫暖。
陪爺爺奶奶遛彎回來,剛進入家門,臉上的笑容立即就沒有了,仿佛即將要進入了一個特別神聖的場所一樣。媽媽準備好了早餐,爸爸已經開始在餐桌上吃飯了,安馨扶著奶奶來到餐桌前坐下,然後自己也坐下,拿著豆漿油條就開始吃了,什麼地方也沒有看,什麼話也沒有說。她知道今天和往常也都一樣,雖然明天的早餐自己就不能再這樣吃了,但她還是不敢有任何大膽的行為。因為她懼怕爸爸的那個目光,像一把利劍,不靠近就寒氣逼人,令人發顫。
匆匆的吃完早飯,安馨就迫不及待的想去學校。那個自己在過去聽說過很多遍,也眺望過跟多遍,距離自己又近的一個大學——AH大學,但今天才是她第一次能走進這個大學校園,欣喜中又多了幾分憂慮。她心裏在打鼓,怕新的生活裏還夾雜著過去的影子,她要甩開過去一切不好的事物,哪怕是自己的父母。她懼怕新的同學,她怕大學同學也會像過去的同學一樣,讓她害怕,讓她不得不想起自己的過去,那段悲慘的灰色童年。她有時又在抱怨,抱怨為什麼偏偏自己的父母是這樣,而不是別人的。她怕說起自己的父母,她懼怕這樣的場景,懼怕一群人在談論自己父母時,自己像一個局外人一樣,傻傻的看著,默默的承受著那段灰色的記憶而又無人理解。
“馨兒,帶上你的東西,可以出發了。”每次總是媽媽,和高中那會一樣,即便她每次說的都有氣無力。
“好的,現在就來了。”安馨頓頓的說了一句。
“快,你們可真夠磨蹭的,我現在都急了,快點快點。”爸爸還是如此的霸道,嗓門還是那樣響亮,硬硬的說出這些話。
一路上,車上沒有音樂,沒有笑聲,隻能聽到汽車前進發出的引擎聲和從窗外傳來的鳴笛聲。
“你說這今天人還真多,開個車都堵這麼久,真夠麻煩的”不耐煩的爸爸總是按著鳴笛在抱怨著,即使這種抱怨無濟於事,他還是要說幾句。
安馨家在H市的錦都花苑,距離學校有一段距離,但也不至於這樣啊。像一條龍似的汽車長隊,緩慢的匍匐前進。一米,兩米的走著。隻看得交警的指揮棒在那無力的揮擺著,仿佛連它都快要窒息了。
這個時候場麵開始有些不穩定了,有些司機就開始煩躁了,衝著交警就是一頓破罵。爸爸也是這樣,在車裏不停的嘀咕著。安馨和媽媽隻是靜靜的看著,沒有一丁點的回應,最多也就是用餘光看一下爸爸,又歸於平靜。
看得出來,安馨的媽媽是沒有心思去為這些小事而與爸爸發生任何的口角的,她已經累了。不是生活拖累了她,而是她累的連生活都不願意再繼續。
汽車終於開動了,一路朝AH大學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