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惜挑了挑眉,道:“哦?你也想收徒啊。”
“我隻是好人做到底罷了。”葉婧雪揮了揮手,後麵的人就背著孩子過來了。
白向晚不可置信道:“李鈺彤!”
“你認識她?”葉婧雪看了一眼李鈺彤,又打量了一下白向晚,喃喃道:“也不像啊。”
“不是,我不是她親哥。”白向晚解釋道。
“嗯,看得出來。先帶她去治療一下,不知道有沒有內傷。”
“師姑,你把她帶回來的時候,有沒有看見她親哥?”
葉婧雪思索了一下,搖搖頭道:“沒有。等會,好像有一個人死在了她麵前,應該是她哥,等她醒來問問吧。”
死了?
白向晚愣在了原地,明明前幾天他們還在有說有笑,現在就已經陰陽兩隔。
他又想起了初逸之的死亡,心裏止不住的抽痛,他緩緩捂住了心髒,蹲了下來。
“沒事吧徒弟?”宋青惜見他臉色不對,便遞給了他一杯水,道:“你好好休息,現在已經沒事了。”
白向晚深呼一口氣,站了起來:“我要去找下人,晚點回來。”
“白向晚,生死不是你能決定的,人各有命,就算你的朋友,家人都離你而去,你也不能妄自菲薄,知道嗎?”宋青惜歎了口氣,道:“去吧,早去早回哈。”
白向晚行了個禮,便離開了。
他最先要去的就是京城。
當時初逸之對他說那句話時,他就有預感了,卻還是不死心,想要見父親最後一麵。
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地上全是屍體,有些人,甚至隻剩下被啃食過後的骨頭。
終於,白向晚穿過屍海,找到了自己的父親。
旁邊還有著初逸之父母的屍體。
生命的最後一刻,白問尋依然沒有倒下,他半跪著撐著劍,仿佛還沒有死去,準備著下一波的進攻。
白向晚顫抖的伸出了手,小心翼翼的抱著父親。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抱過父親了,總是想著未來還有很長,隨時都能見麵,當時隻道是尋常。
“父親,我決定去修仙了,我想等到初逸之,告訴他我的心意,不論他是否接受,我都不會後悔。父親,希望下輩子,你能有個聽話的兒子。”
白向晚哭的整個身體都在顫抖,這是他最後一次在父親懷裏哭了。
夜晚將至,白向晚終於決定離開了。
“父親。初伯父,初伯母,我要走了,我已經讓幸存的家丁們為你們找了一處好地方,安息吧。”白向晚用手擦了一下眼睛,便離開了。
下一個地方,鋅竹村。
白向晚找到了李相旬和蕭念的屍體,他已經麻木了,哭也哭不出來了。
李相旬才剛決定放棄賺大錢,退出江湖,老老實實在家陪著妹妹。蕭念才剛從悲傷中走出來,準備迎接以後的生活。
少年時總是意氣風發,談天說地,對未來充滿幻想,可是,意外總是來的突然。
白向晚又去了雪亭鎮,想看看柳欣她們怎麼樣了。
現實總是殘酷的,白向晚在客棧找到了斷了的手臂。是柳欣的。
還有老婆婆頭顱。
地上牆上滿是血跡,四周還殘留著吃剩下的殘渣。
白向晚四處尋找,依舊沒有找到齊鶴的痕跡。
難道是逃出去了?或者已經在外麵遭遇了不測?
大概率是沒有生存下來的可能了。
白向晚拖著疲憊的身體,離開了雪亭鎮。
他忙碌了好幾天,一刻都沒有停過。
他漫無目的,又走了三天三夜,他已經感覺不到疲憊,感覺不到饑餓。
不知不覺,他又走到了一個地方。
蘭溪鎮。
這是他和李相旬第一次相見的地方,也是和初逸之再次遇見的地方。
走著走著,他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抱著一個箱子,低著頭坐在路邊。
“寧千星?你還活著!”白向晚終於看見了一個熟人,激動的快要哭了。
而寧千星抬頭的那一刻,白向晚已經高興不起來了。
寧千星身上大大小小都是傷,臉上全是灰塵,雙眼紅腫,一看就是哭過了。
這哪像以前那個寧千星!
以前那個愛幹淨,放蕩不羈,姿態優雅的的寧千星,已經不見了。
白向晚欲言又止,看著他抱著的箱子上,有一個殘破不堪的扇子,看樣子,已經複原不了了。
“白向晚?你怎麼在這?”寧千星後知後覺道。
白向晚站著有一會了,很明顯的,寧千星反應遲鈍了很多。
白向晚琢磨了一下措辭,道:“你的傷口有點多,會感染的,去看一下吧?”
突然,寧千星大笑起來,笑的渾身都在顫抖:“哈哈哈!白向晚你知道嗎?華子穆他死了?死了啊!”
漸漸的,笑聲被哭聲替代:“他是為了保護我死的啊!死前還幫我撿回了扇子,還有這箱錢,讓我一定要給李相旬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