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齊丹給一名學生上完課，在公交車站等車。
看了看時間，原本約定的下個學生家裏有事，今天不能上課，離下下節課還有一些時間，於是轉身，又往前麵的公交車站走去。
半小時後，她按響了姚霞家的門。
早年的姚家由王齊丹的父母幫襯著，開了家小作坊，因此十年前大家還在為小康而奔波勞碌的時候，姚家已經住上了寬敞的三室一廳。
那時候還不時興大躍層，三室一廳，已經是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連想都不敢想的。
十年的房齡，還不算太老。
門鈴按響了三遍，裏麵才響起窸窣的腳步聲。
“誰呀？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頂著雞窩頭的姚霞打開門，看見門外的王齊丹，嫌棄的皺眉，“怎麼是你？你來幹嘛？”
王齊丹錯開她，徑自走進門，打量著臥室的方向，“你媽媽呢？”
姚霞輕嗤，“喲，現在連舅媽都不叫了。”
王齊丹麵色冷淡，“她人呢？”
姚霞坐到沙發上，從茶幾上的煙盒裏抽出一支煙，點燃抽了一口，朝王齊丹吐出一口煙圈，才道：“我姥姥生病了，我媽回老家照顧她了。”
王齊丹被嗆的後退一步，皺眉看她，似乎想從姚霞的表情中看出話裏的真假。
半晌，她開口道：“我不管她真回老家，還是假的，還錢吧。”
姚霞彈了彈煙灰，笑了笑，“我媽說了，這錢她可以還，不但本金，連利息都不會少了你。”
王齊丹不信她會這麼好心，淡聲道：“不需要，我隻要本金。”
“那怎麼行，三十萬存在銀行吃利息，這十年也不是小數目，要給的，但是……”
姚霞語氣一頓，將煙按進煙灰缸，“還請丹丹妹妹幫我一個忙。”
王齊丹急需用錢，下意識問，“什麼忙。”
姚霞走近她，在她耳邊低語了一句，王齊丹臉色突變，“不可能！”
姚霞聳了聳肩，“那我就沒辦法咯，我媽說了，除非你答應我的條件，不然一分錢都沒有。”
“你就不怕我起訴你們？”
“起唄，反正從訴狀交上去，到開庭，到執行，沒幾個月下不來，你媽等得起，你就起。”
王齊丹看著姚霞，氣的渾身顫抖，不明白怎麼會有這麼厚顏無恥的人。
以前就聽說欠錢的是大爺，她們一家算是把這句話發揮到極致。
“行了，別在這杵著了。”姚霞推著王齊丹往外走。
到門口時，王齊丹扒住門框，大喊，“姚霞，你別太過分，小心遭報應。”
姚霞嗤了聲，“那就看你媽死的快，還是我報應來的快。”
說著，一把掰開她的手，“砰”一聲，門關上。
“哐哐哐！”王齊丹使勁砸門。
可無論她怎麼砸，裏麵的人十分沉得住氣，就連對門都沒人出來，他們家好像去國外度假了。
王齊丹倚著牆壁，無力的滑坐到地上，眼淚無聲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