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夏!”
從何憶彤口中發出的聲音,憤怒又屈辱。
她仍記得第一次見到唐夏是在醫院,那時的景曜哥對唐夏不屑一顧。
她做夢也想不到,後來的黎景曜,竟然對這個女人情根深種,非她不可。
而她,也低估了自已對黎景曜的執著。
剛到非洲礦場那會兒,她心中充滿了恨,以為有一天報了大仇,就可以放下。
可是被魏建勳救出來後,隨著生活的改善,對黎景曜又恨又愛。
隨著時間的推移,甚至恨也沒了,對他隻剩下癡迷,幻想著重新回到黎景曜身邊的日子。
而原有的恨也沒消失,而是轉移到了唐夏身上。
事實也是如此!如果沒有唐夏的出現,她仍然是黎母的救命恩人,黎景曜雖然不喜歡她,但也沒討厭她,她仍然可以待在他身邊。
近水樓台先得月,她一定會讓黎景曜愛上自己。
可是如今,一切都完了!
自己躺在地上,像一隻可憐的蠕蟲。
而那個女人,坐在黎景曜身邊,優雅、自信、高貴。
唐夏看著這樣的何憶彤,頓時沒了想說什麼或者想做什麼的想法。
黎景曜說的果然沒錯,她的確是來欣賞的。
隻要自己坐在這裏,對何憶彤來說,就是天大的打擊和屈辱。
“有什麼發現嗎?”這句話是黎景曜對魏建勳說的,他甚至都沒看何憶彤一眼。
魏建勳立刻將一個U盤,恭敬的遞上前,“這是我在她電腦裏發現的,她和殺手之間的
通話記錄,還有淩玉被殺的現場視頻,但是沒發現和其他人聯係的證據,這是她的手機和電腦,如果黎總不放心再查一遍。”
黎景曜用隨身帶過來的電腦,插上U盤,查看過視頻,確認無誤。
至於手機和電腦,他沒看,他早就用黑客手段查過了,的確沒查到有用信息。
黎景曜這才抬起頭看向何憶彤,目光卻是漠然的,“你還和誰有聯係?”
何憶彤卻隻憤恨的盯著唐夏,“賤人都是你,才把我害成這樣。”
她聲音沙啞粗糲,再加上她渾身是血的樣子,聲音響在客廳裏,讓人毛骨悚然。
唐夏看著她,默了片刻,忽然笑了,“直到現在,你還把所有錯誤都歸咎於別人?據說這三年來你有所變化,可是我看你和三年前一樣愚蠢還不自知!”
“唐夏,你為什麼要出現?三年前你為什麼要出現?你不出現,我仍然是何家最寵愛的公主,是景曜哥身邊唯一的女人,你為什麼不去死……”
“閉嘴!”魏建勳看著黎景曜陰沉下來的臉色,立刻上前踢了何憶彤一腳,“敢罵黎太太,找死!”
何憶彤血肉模糊的眼睛,看了眼這個曾經百般疼愛,百般討好自己的男人,也是如今將自己打的半死的男人。
她痛苦的閉了一下眼,為什麼所有人都要拋棄她。
再次睜開眼時,何憶彤眼裏有著莫名興奮的光芒。
魏建勳皺了一下眉,冷喝道:“黎總問話,你
就老老實實回答,不要說其他的廢話。”
這是警告,也是提醒。
到底是曾經喜歡過的女人,不希望她惹怒黎景曜。
今天是他動手,如果是黎景曜動手,何憶彤隻會比這更慘。
何憶彤卻沒有領會他的心思,她雙手撐著地麵,勉強坐了起來,“好,我說,但是這個人身份特殊,我隻告訴景曜哥一個人。”
魏建勳回頭看向黎景曜,後者起身,朝她走過來,“說吧。”
此時,唐夏在沙發上坐著,離這邊至少有兩三米,而魏建勳以為對方是什麼特殊人物,為了不給自己惹麻煩,也自覺的後退幾步,隻要何憶彤小聲點,別人是聽不見的。
然而她帶血的唇角微微一勾,仰頭看著站在自己麵前,居高臨下的男人,“景曜哥,你再低點,否則我不會說的。”
黎景曜的劍眉厭惡的皺了皺,但為了挖出隱藏在唐夏背後的危險,筆直的長腿還是微微彎了下來。
他生的高大,即便半蹲下來,對何憶彤來說,仍似高山仰止,難以接近。
她費力的讓自己坐的再高一點,可是身上的傷,這樣的高度已經是她的極限。
她隻能不斷的仰頭。
她額頭上有傷,紅色的液體像血簾一樣往下流。
讓人觸目驚心。
這個對平常人來說極簡單的動作,可對於傷痕累累的何憶彤來說,卻耗盡了她畢生力氣。
就像她追著黎景曜的這半生,唐夏就可以輕輕鬆鬆的得到他的愛,而自
己隻剩下千瘡百孔。
可是沒關係,她終於離這個男人近了,近到已經可以伸手觸到。
下一秒,何憶彤親上了黎景曜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