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那孩子進了圖書館之後就沒有出來了。”
書房裏的魔法燈亮著,奧德林坐在書桌後,半麵陰影。桌麵在羊皮卷上正自行書寫著的羽毛筆頓住。他皺眉,抬起頭來,去看黑暗中靜靜立得挺直的人。
“你進去了麼?”奧德林揉著太陽穴。
黑暗中的人微微頓了頓,答道:“沒有。”
“是啊,你還沒有膽量進去。如今家族沒幾個人敢進去了。”奧德林站起身,從座位上走出來,指尖綻開銀灰色的魔法陣。
“我似乎,也不敢進去。”
入夜,圖書館裏沒有點燈。
老人雕塑一樣坐在櫃台後,仿佛要融入身後的幽暗。
半晌,他抬起眼,幽暗中的眼神仿佛劍光。
“奧德林……”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沙啞,隻是帶上了幾分冷意。
門被推開,涼薄的月光透進來,水色一樣。男人高大的影子長長地投進門內,他的眼瞳是詭譎的銀灰。
“沃森長老,許久不見。”奧德林尊敬地施以一禮。
“你已經知道那孩子走了,所以,離開這裏。”沃森陰鷙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是啊,能在伊魯的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的走掉……是‘旨意’?”
“旨意之戒選擇了她,上蒼的旨意永遠不會選擇那種權欲熏心的人。”
“您可真是殘忍,把‘旨意’交給一個小孩子……十歲?噢,我十歲的時候還在母親的懷裏撒嬌呢。”
“您該知道,即便是有無與倫比的天分,在成長起來之前,也是螻蟻般的脆弱。就像我這種人……都可以一個指頭碾死她。”
“索諾從來都不是愚蠢的人,隻有你認為他愚蠢。”“他一直知道元凶是你,害死長子,害死自己的母親……用偽善的麵孔扶持他。”
奧德林嘴角的弧度僵住。
“你以為他當真把你當做摯友?傻傻的將女兒送到你這來?奧德林,你得意過了頭。”
“你可以把我囚禁在這裏,可以對我施加言靈不讓我說出這些秘密,但你奈何不了我,你所能做到的隻是這些……你甚至,打不贏我這老頭子。”
“滾吧,可以殺卻不能殺的感覺真令人不舒服。”
老人的眼瞳亮起,變成通透的亮藍色,隱隱有電光交錯。
何蕭蕭隻是簡單收拾了一下就離開了。
繁華的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她隔著淡綠色的光罩默默打量著四周,突然覺得難以言喻的孤獨。
她頗為頹唐地踏上一輛馬車,站到最角落的位置,盡量不與周邊的人挨著。
所有的馬車都會在帝都城門停下接受檢查,繳稅。而火車站就在城外,那是最快遠離這裏的方法。
“神聖之光的入學試很變態呢。”
“首先是元素親和力要達到六成以上,這樣才具有入學試的資格,這一條就已經很變態了……帝國學院也隻是五成啊。”
“但是學院賽上神聖之光還是打不贏帝國學院,有修在呢。”
“伊格納茲家人才輩出,神聖之光裏頭不過是南方荒野上鄉下人的學校,再怎麼厲害也不會是帝國學院的對手。”
“真是,入學試還這麼變態,誰稀罕呢。”
“倒是有許多人稀罕呢,去聖光城的火車票一早就賣光了……話說神聖之光的學費倒是便宜,帝國學院的話,一學期的學費是普通家庭五年的收入,隻有公子王孫上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