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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薛嶼為什麼會處於目前一個類監禁的不利處境,則要從原主與千機樓的一個交易說起。
原主對於【未知】具有略帶病態的癡迷,而千機樓少主以皇族密閣閱覽機會為條件,讓原主為其服務一段時間。
原主當時秉持及時行樂的原則,就直接答應了。等“簽字畫押”之後才反應過來對方並未承諾具體時間,稀裏糊塗地當了千機樓少主的門客,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薛嶼隻是對此翻了個白眼,笑死,原主聰明了一輩子,卻在這個節骨眼上糊塗了。目前最要緊的還是處理身上毒素的問題了,畢竟他可不想在人沒找著之前就翹辮子了。
清晨淡色的陽光透過薄窗紙在紅木質地的案桌上方與塵粒嬉戲,時不時還掠過案桌前青年白皙修長的手,似想要邀請他離開房間共同遊戲。
但薛嶼無法離開。
薛嶼一邊把玩著毛筆,一邊沉思,片刻的寧靜很快就被某人推門而入的聲響打破。
“薛公子,不知近日在我這千機樓可還習慣?”
“尚可。”薛嶼抬眸,麵帶微笑,撞進了青年一雙桃花眼裏。
青年似乎也未曾想到會有如此,對視幾秒後率先移開視線,落到了一旁墨花突兀綻放的宣紙上,剛想開口,卻發現似乎有些不妥,又淡淡閉上了嘴。
“少主,想必薛某來千機樓有些許時日,不知少主何時兌現承諾?”薛嶼不緊不慢地說道,平靜地看著左手手腕處的墜子變得暗紅。
有趣。麵前這位可不簡單,當朝太子楚洵,按其能力確實能在未來做個明君。但在世界線發展中,幼年時期被老皇帝當做藥人試了各種所謂之“長生不老”的藥,又在其做太子時的一次外出赴約途中被四皇子楚煜雇人暗殺。
薛嶼偏頭看了看麵前神色淡漠的青年,淡調的陽光為薛嶼鍍上一層暖色,但始終融不了薛嶼深茶色眼底的冷意。
“我們做的是交易,對吧,少主?”薛嶼眼裏似有星光。
“是嗎?”楚洵淺淺俯身,與案桌前的青年平視,麵若沉思,試圖從中看出些什麼,又在看見薛嶼一手已抓住硯台準備砸向他時後退半步,起唇:“確實如此,但我近日事務繁多,等閑下來再帶薛公子去。”
薛嶼聽到如此回答,臉上的笑容反而多了幾分。楚洵硬是從中讀出了一番奸計得逞的快意。
“不知少主能否讓人給鄙人帶來一副銀針?”
“銀針?你要它作甚?”
“治腿。”
楚洵沉默未語,隻是看向薛嶼的眼神帶上幾分探究,半晌後起唇:
“斂秋,把佐大夫帶過來。”
“是,少主。”門外一道女聲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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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楚洵,你這麼歹毒?給他下這麼狠的毒?還拖了這麼久?!”佐諶因為醫者仁心,實在看不下去,大罵楚洵豬狗不如。
佐諶,楚洵的發小,明麵上是千機樓的醫師,同時又是東宮的總管事。按原本世界線發展,在楚洵死後為其報仇失敗,車裂而亡。
“不是我弄的。”楚洵看著薛嶼一臉看戲的表情,一陣無奈後卻又不願對其發火,於是轉頭對佐諶不耐道:“就說能不能治?”
“他中的毒極為霸道,就算千機樓最好的藥也隻能多活幾年。”
“佐大夫,能否為薛某帶來一副銀針?”薛嶼本就沒打算隱瞞,畢竟千機樓也不敢貿然對他下手,江湖上小打小鬧可以,但沒人想打破表麵的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