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痛苦(1 / 3)

眼淚又偷偷滴在我心上。

心髒被鑿傷,被糞池浸泡,這種惡心的痛苦時隱時現,它一直惡心著我,纏繞著我,我該怎麼擺脫它?它是真實存在的,它已經成了過去式,它已經成了我人生的一部分,我無法再回去過去改變

我現在承受的一切傷痛,本不該是我去承受的,可我卻毫無辦法。

我也想過,活得這麼累還不如去死掉。

可是,麵對死的第一步就是要麵對孤獨,未知的恐懼。第二步才是那劇烈的疼痛……

這兩步我都不能完全的接受,於是我便知道我不會去自殺,可我又有什麼能支撐我活下去的理由?

窮?十年的留守兒童?父母不愛?跟家裏反目成仇?中專學曆?被室友PUA兩年?進廠打工的廠妹?

為什麼我的人生路是坎坷不平的坑?為什麼別人一出生就是即使不是什麼金光大道,也是平坦小路?而我卻剛跳出一個坑又掉進一個坑?

如果人生有進度條,我可以跳過那些磨難,和痛苦去享受快樂嗎?

我可以過得很完美,沒有那些傷痛,即使時間短暫我的人生也是幸福美滿的。就怕我發現,我的人生短暫的幸福都未曾有過,快速看過一生後,人生也到了盡頭。

可是什麼是完美?什麼是幸福?每個人對幸福的定義都不一樣,比如有些老人認為兒孫滿堂是幸福;有些人又認為有錢有權有勢就是幸福,有些人又認為天天吃吃喝喝玩玩就是幸福,有些人又認為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就是幸福,有些人又認為長得好看身材高挑就是幸福。

完美對於我來說標準在哪裏呢?

平平淡淡,不圖大富大貴,隻圖一個自由,精神自由,金錢自由,時間自由,金錢自由在於可以支撐我時間自由和精神自由那個標準。

我對於幸福的定義,是我對我在當下受挫中對未來美好的期望。

小時候早上起來站在門口,天空霧蒙蒙的一片,萬物蘇醒的感覺,草和樹木上的葉子,在這個時候變得特別翠綠,鼻尖鑽進空氣中露水夾著青草的芬芳,似有似無。

吃過早飯後,拿著農具到山上幹活,望著天上的藍天白雲,走在蜿蜒小路裏褲子滑過兩旁的白茅草,腳下是硬邦邦的黃土,一陣風吹來,那片竹子不僅有竹葉的沙沙做響,還有竹子那纖細的腰肢搖曳,交錯,纏繞,摩擦。聲音很清脆,細聽讓人感受到每根竹子都好像是古箏上的一根弦,風便是奏樂者。一切都這麼平靜,幸福重在感受,而不是被亂七八糟的情緒控製。

我又從什麼時候開始痛苦的?

如果真要找出最初的開端,那得追憶到我小時候了,從有記憶的開始到6歲之間。

記得有次我突然想嚐試洗碗,我抱著好奇心去嚐試,夏興雲給我找來凳子讓我墊高,然後叫我小心點,別摔了。我點頭應著,然好她就走出廚房了。我剛開始還覺得沒什麼,但一個空蕩蕩的空間內隻有我一個人,隨後客廳還傳來電視的聲音還有他們的談話聲,不知道在聊了什麼嘻嘻哈哈,我的心情是的落寞的,我當即就特別後悔我為什麼要洗碗?一開始我覺得那幾個碗很快就能洗完,但現在為什麼我洗了這麼久怎麼還有這麼多?要多久才能洗完?好不容易洗完,出去客廳,得到他們的誇讚,夏興雲問“洗完了?洗幹淨了沒有?”我回她,“洗完了,洗幹淨了。”她不放心去看了一下,然後出來跟我說“好棒!”可我並不開心,反而因為洗碗的時候感到落寞,我沮喪的情緒並不想被他們發現,因為我那時候因該是發現我的負麵情緒會引起他們的取笑,雖然取笑沒有惡意,但是我會覺得很難堪。所以我隻能裝做什麼事都沒有。

永遠都記得李榮信唯一一次打我,那天,去爺爺的城裏的叔公家裏玩,親姐當時回農村上學了,夏興雲上班賺錢養家。當時開了一張麻將桌,四個位置其中就有李榮信。我和表妹,妹妹一起玩。因為什麼事情發生的?因為我做了一件壞事,然後發生了連續劇。我和她們大概玩累了,我記得我坐在一個藍色的皮球上,然後前麵就是大理石茶幾,剛好我前麵有一把小刀,我看著那把刀我就在想,那刀割一下球會是怎麼樣的?它會不會漏氣?一有這種想法我就心癢難耐,在大家都自顧自做自己事情,沒有人關注我的時候,我拿起小刀,偷偷在藍色的皮球上劃一刀,說真的當時割的時候就感覺特別爽,特別舒服。球漏氣,我坐在球上,身體也緩緩下降,我腦子瞬間清醒了,我在幹嘛?我想去挽救,可它破洞了,爛了根本挽救不了也變會不了原來的樣子。這球是表妹的。這球壞了怎麼辦?這球隻有表妹家有,表妹家特別的好看,我和姐姐妹妹也沒有玩具,家又小又醜,不像叔公的家又漂亮又寬敞。我當時就覺得這球應該很貴,賣了我也賠不起的那種貴,傾家蕩產都賠不起的那種貴。我很害怕,腦子第一個想法就是回家,可回城市的家也很快會被抓去賣,於是想到回農村。於是我跑去跟正在打麻將的李榮信說,“爸爸我要回家,我要回農村。”我一直重複著這句話。他一邊打麻將一邊說“為什麼突然想回家?”“姐姐回去的時候你不回?”“你別煩我!問了你又不說!”我哭著鬧著要回家,他煩得不得了,說我的聲音越來越大脾氣越來越暴躁,最後他抄起那放在麻將桌腳的紅色塑料大概25厘米左右的長度的東西,打我。我哭聲很大,所有人都在哄我。我表妹的媽媽,我姑姑還叫李榮信不要打我,我當時老愧疚了,她不知道我是弄壞她東西才哭的。所有人都在叫李榮信不要打我,可能我是想睡覺了。然後他打完我才哄我,叫我去睡覺,然後把抽泣的我抱在沙發上,讓我睡覺。我看回家已經不可能回了,還激怒了他,我就順著他們給的台階,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