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雲舒安靜的聽著,打量著這周圍,一路上,路過好些農耕的人,都好奇的打量著她,不時竊竊私語著。
“這是寧家那抱錯的丫頭?耶,真是好命,當千金小姐那麼多年……”
“好命個啥,還不是讓趕出來了,我聽我娃說,她心術不正,欺負欣樂那丫頭,讓人親爹娘趕出來嘞。”
“那她也可憐,被趕出來,啥也沒了,親父母姐姐都死了,一個人咋活。”
“你看她穿的衣服,拿的箱子,哪個看著不是好貨,嘖嘖。”
村長驅趕那些人的竊竊私語,心下嘟囔道,這幫婆娘,說閑話也不知道背著人點。
寧雲舒耳朵聽到那些人說得話,身體卻感受到那些話的力量,在圍著自己打轉,像是煩人的蒼蠅,她抬抬手指,驅趕了這股力量。
“雲舒丫頭,你養父母花錢把你本家修好了,要不然你還真不知道在哪住,以後啊,你一個人生活,可要把自個兒照顧的好好的,有啥事來我家找我,我家就在那頭。”
“好。”
村長一驚,沒想到寧雲舒居然開口講話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這話聽著,原本疲憊的身體都瞬間暢快了。
“哎喲村長,這是幹啥去了,哪兒拐來的這麼漂亮的女娃娃,給你家兒子找的新媳婦嗎。”
迎麵走來一個端著洗衣盆的大嬸,身後跟著一個低著頭,唯唯諾諾的婦女。
大嬸眼睛小,嘴巴大,嘴角上方有顆黑痣,看著就是一副能說會道的精明相。
村長聞言,皺眉,厲聲道:“你這臭婆娘,你別亂講話,我家家明已經結婚了,跟人家啥關係也沒有,人家是來找親人的,你這話說的,好端端毀人家姑娘和我兒子的清譽幹啥。”
那大嬸全然沒有被訓的生氣的樣子,反而還是一副沒當回事,笑嘻嘻的樣子。
“哎呀你這樣激動幹啥呢,我就開個玩笑,這點玩笑也開不起,你真是年紀越大度量越小了,還村長呢。”
陳家婆說完村長,就將視線放到了寧雲舒身上,帶著一種打量貨物的眼神。
寧雲舒抬眼,與她四目相對。
陳家婆頓覺一股寒意從心底湧上心頭,凍得她打了一個寒顫,右肩突然一重,好像搭上了什麼東西,一陣酸痛。
她還以為隻是肩酸的老毛病又犯了,拍拍肩膀。
嘴上卻是死性不改的繼續對著寧雲舒開口道:“這不會就是老寧家那個被換走的孩子吧,哎喲真是好命,看看這衣服料子……”
說著,陳家婆就要上手摸寧雲舒,她的手上甚至還沾著髒汙。
寧雲舒躲開,“我不喜歡別人碰我。”
陳家婆臉色一變,嘴也跟著變化,“哎喲,給有錢人養了幾年,還養出嬌慣的臭毛病了,還不是讓人家趕回來了,這樣不知道人情世故,以後有你的苦頭吃。”
“可別怪老婆子我沒提醒你,你家啊,鬧鬼。”
她自以為這番言論,能嚇到麵前這個年輕的小姑娘。
但寧雲舒臉色卻是一點沒變,毫無波瀾的反譏道:“這麼喜歡鬼,難怪鬼娃娃就愛粘著你,肩膀是不是酸得很?”
陳家婆心下一驚,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隻覺得周圍的溫度瞬間降了下來,肩膀越來越酸痛,甚至有種深入骨髓的感覺。
她眼皮一跳,卻是不敢再看寧雲舒。
丟下一句死丫頭賤嘴。
便匆匆離開了。
寧雲舒的視線卻是追隨著他們離開,在她眼裏,陳家婆的背上,趴著三四個四肢分離的血嬰,其中一個的腦袋就擱在她的肩膀上。
破碎的小腦袋一點一點的,正在啃食著她。
而她身後的那個婦女……身上沒有,但她的體內,有情況。
“這陳家婆,就是愛說胡話,雲舒丫頭,你可千萬別往心裏去,她啊早晚讓她的嘴給害了。”
寧雲舒收回視線,淡淡開口道:“剛剛那兩個人,他們家是不是沒有孫子。”
村長先是感慨於寧雲舒的聲音真能讓人神清氣爽,隨後驚訝於她居然一語中的。
“哎呀,你從哪看出來的,陳家確實沒有孫子,陳家婆重男輕女的很,她生了五六個閨女,得了個兒子,寶貝著長大,娶了隔壁村的閨女,結婚有二十來年了,孫女生了一堆,孫子一個沒有。”
“她老人家愁得不行呢,要我看,就是她那張嘴沒給她積德,盡會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