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聽出來是林朗的聲音,蘇雪心裏平靜的許多,懸著的石頭總算落了地,他慶幸林朗沒發生什麼意外,要不然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稍微定了定神,蘇雪接著問,“你跑哪兒去了啊?你知不知道,我快擔心死我了,”她還是有些激動。
“嗬嗬…”電話那頭輕輕的笑了起來。
“你還笑…!你嚇死我了啊。”
“嗬嗬…”電話那頭還在笑著,“擔心什麼啊?害怕我會想不開?”
確定電話那頭的人確實是林朗,蘇雪焦急的問,“林朗,你現在到底在哪兒啊?”
“我現在爸媽的家裏。”
“你跑去那裏做什麼啊?”蘇雪雖然平靜了許多,但還是有些擔心,還在不停的追問著,“你什麼時候回來啊?我過去找你!”
沒等林朗答應,蘇雪就掛掉了電話,趕緊梳洗了一下,連早飯也沒來得及吃就出發了。
原來,林朗昨天夜裏一個人在沙發上坐著,回憶著以前的事情,越想他心裏就越是傷心難過,大約淩晨一兩點的時候,他突然想到爸爸的家裏去看看,,他知道蘇雪也兩天沒睡覺,又剛剛睡著,也就沒叫醒她,所以就獨自出發了。當時他心裏充滿了痛苦和絕望,也就忘記了給蘇雪留下紙條,才致使蘇雪一大早醒來為她擔心,等他意識到,想打電話告訴蘇雪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身上沒有帶手機,所以他隻好等到天亮之後,才找了個小賣鋪的公用電話往家裏打了電話。
現在他在院子裏坐著,還在回憶著過去,同時又在讓蘇雪為自己擔心而內疚。
林朗的爸媽生前住在郊區,離市區大約有二十多公裏,蘇雪坐了將近半個小時的公交車,才總算到了。她在車上的時候還在為林朗擔心,在她沒見到林朗之前,她心裏總是不安的。
大約十點半的時候,蘇雪憑著記憶來到了一個院門前,可是她不能確定這就是林朗父母生前居住的房子。她隻記得林朗曾告訴她他們家的房子是林朗的曾祖父留下的,已經有將近一個世紀的時間了,雖然她以前也來過,可那是她剛認識林朗的時候,自從四年前她和林朗在市裏有可自己的房子之後,就幾乎沒再來過了,況且這附近的幾座房子看起來大致都是一樣的,這讓她一時間沒了主意。
眼前的這座房子是一個三層高的樓房,用的還是解放前的那種青灰色的磚,每層之間的青磚上都雕刻著花紋一樣的圖案,可能是年代久遠的原因,大都已經看不清刻的什麼圖案了,整個房子看起來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外側緊鄰道路的一麵牆上已經被爬牆虎遮住了一大半,傾斜的鋪滿瓦片的樓頂上有一個突起的一個木製的小閣樓,閣樓的小窗戶斜著朝著天空,看起來就像是歐洲中世紀的城堡,這讓她突然想到了電影裏城堡裏議案不能是吸血鬼的居所,想到這,她不由的打了一個寒戰,毛孔似乎都在往外散著涼氣。
樓房被一圈高約三米的圍牆圍著,她定了定神,沿著圍牆走到南麵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小鐵門,她彎下腰通過鐵門上的小洞向院裏看去,院子裏門口的地方被很高的一片竹子遮住了,地上長了很多雜草,再往裏就看不見了,她隱隱約約感覺這似乎是一座廢棄了很久的房子,這讓她覺得這應該不是林朗父親的家,因為他父親昨天剛去世,院子裏怎麼可能顯得這麼荒涼?又怎麼會長這麼多雜草呢?
蘇雪剛要退回來,突然發現提們外的鎖是開著的,她下意識輕輕推開生了鏽的小鐵門,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隨著就聽見了幾聲狗叫,她被嚇了一跳,趕忙向門口退了兩步,然後轉頭看見在院子的西南角拴著一條狗,這讓她剛才的恐懼完全消失了,因為她認出了這條狗,那是一條純白色的純種牧羊犬,她還記得,以前她來林朗家的時候最喜歡跟這條牧羊犬一起玩了,她很喜歡這條狗,它的毛是那麼的柔順潔白,沒有摻雜任何其它的顏色……
狗好像也認出了蘇雪,叫了幾聲之後,就開始發出撒嬌般的哼哼聲,蘇雪朝它微微笑了一下,正要朝它走過去的時候,突然發現林朗就坐在院子中央的石凳子上,他就那麼靜靜的坐著發呆,似乎並沒有聽見剛才的狗叫聲,自然也就沒意識到蘇雪的到來。
蘇雪吧右手的是指豎起來放在嘴邊,朝狗做了一個“噓”的動作,狗就乖乖的鑽進了旁邊的窩裏趴下來,耷拉著腦袋。
蘇雪慢慢的走到林朗的身邊,林朗仍然呆呆的看著前邊,像著了邪一樣,全然沒意識到身邊的蘇雪。蘇雪輕輕的坐在了旁邊的一個石凳子上看著林朗,她不知道林朗現在在想什麼,她隻知道林朗現在一定還沉浸在失去父親的痛苦之中,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靜靜的陪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