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朗提起地上的行李包,拿出了一個塑料袋,這是他們昨天在超市買的零食。他掏出一包薯片和一瓶橙汁扔給蘇雪,自己也拿了一份。
吃完東西,兩個人就忙活起來了,裏裏外外的地板、家具全擦了一遍。因為害怕,蘇雪把打掃走廊的工作交給林朗來做。等他們全部收拾好,已經是下午七點多了,兩個人都累的
渾身沒有一點力氣,癱倒在床上。
到了吃晚飯的時間,可兩個人都已經筋疲力盡了,哪兒還有力氣做飯?林朗又從包裏掏出一些零食,簡單的吃過之後,連澡都沒洗就上chuang休息了。
林朗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輕輕的打著呼嚕。
可蘇雪卻怎麼也睡不著了,她聽著林朗的呼嚕聲,用毯子把身體整個包裹起來,這座房子和這個房間都讓她感到恐懼。她甚至都不敢睜開眼看屋頂,她害怕會看見什麼東西……
突然,院子裏的牧羊犬叫了兩聲,接著就沒了動靜。林朗沒有驚醒,他今天睡得出奇的深,他太累了,蘇雪這樣想著。
蘇雪想起了昨天看見的那個人影……蘇雪似乎隱約聽見了什麼聲音,像是有人走路的聲音,又像是……她不敢再想了,不會的,肯定是自己看錯了,林朗的父親一直在這住著,怎麼可能會有別人呢?一定是自己看錯了,一定是,一定是……她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
現在,強烈的恐懼感完全占據了她內心,她能聽見自己的心髒在劇烈的跳動,她把身子蜷縮成一團,緊緊的閉上眼睛,兩隻手用力捂著耳朵,她想把腦子裏的聲音趕出去,她已經害怕打了極點,她想把林朗叫醒,可林朗好不容易能睡個好覺,她實在不忍心……她把蜷著的身子向林朗旁邊移了移,直到能感覺到林朗的體溫……
就這樣,經過一晚上恐懼的煎熬,到天空已經有點微微泛白的時候,蘇雪總算淺淺的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大概六點鍾的時候,林朗揉著眼睛醒過來,突然覺得自己的左胳膊有些發麻,轉過頭看見蘇雪的兩隻手正牢牢的抓著自己的胳膊,頭貼在自己的左肩膀上,他慢慢的把胳膊從蘇雪的手中抽出來,揉了揉,又把蘇雪身上的毯子壓了壓。
林朗下到地上走到窗前,打開一扇窗戶,吸了兩口氣……從房間的窗戶向外看,能看見周圍幾座比較矮的房子的院子,附近居住的人大都已經搬走了,在外邊工作,留下的幾戶也隻是偶爾才從市裏回來住幾天。
正對著窗子的是跟這座房子麵對麵的一座看起來跟一樣的三層樓房,從建造用的青磚來看,跟這座房子的年代也差不多。
林朗記得從他記事開始,那座房子就是空著的,聽父親說是他一個很好的朋友的,父親說那家人去了很遠的地方,房子的鑰匙也由林朗父親拿著,平時也都是由他來打掃和照看,有時候他也跟著父親一起去打掃,可過了這麼多年,對房子裏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
林朗在窗邊站著沉思了一會,轉過身看了看還在熟睡的蘇雪,她還是那麼的漂亮,甚至比剛遇見她的時候更漂亮了,他這麼想著,可他卻不知道昨天晚上蘇雪是如何被恐懼包圍著。
林朗突然想起父親去世之後,這座房子本該是空著的,自己搬過來住是要到派出所登記一下的,昨天忙完之後太累,就把這是給忘了,他走到床邊換好衣服,寫了張紙條放在枕頭上,打開門出去了。
大約七點的時候蘇雪醒了過來,睜開眼看見身邊的林朗已經不在了,坐起身子看見林朗留給她的紙條,說回來的時候會帶著早餐。蘇雪知道派出所就在旁邊街對麵不遠的地方,她從那經過的時候看到了。現在情緒好多了,想想昨天晚上的緊張不安,她不由的笑了笑,是自己太神經質了,她想。
蘇雪起身下了床,向後縷了縷頭發,她看見在床邊上有一個紅木製的梳妝台,梳妝台鏡框的邊緣是雕刻的鏤空的梅花圖案,看起來很精致,梳妝台下邊有三個上下排列的小抽屜。
台麵上整整齊齊的放著幾個圓形小鐵盒和一把檀木梳子,還有一個相框,她拿起相框看了看,裏麵的照片是一個看起來大約三十多歲的女人,女人有著微微卷曲的長發,高高的鼻梁和微微翹起的嘴唇,在嘴角稍稍上揚,露出兩個淺淺的就我,女人有著和蘇雪一樣的古典氣質。
蘇雪認得出,那是林朗的母親,她記得以前來林朗家的時候,他母親總是穿一件藕荷色的上衣和意見淺褐色的長褲,臉上總是帶著平和近人的微笑,她對蘇雪很好,蘇雪當時覺得那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
她轉過身,看著這間屋子,這才發現從昨天搬進來之後居然一直沒仔細的觀察一下這個房間。屋子不是很大,大約三十多平米的樣子,周圍的牆都是白色的,由於年代太久,牆麵有些微微泛黃,屋頂是被兩根粗壯的房梁和很多並排的窄小的木條支撐的,房間的窗戶不大,但光線比樓下的客廳和走廊還是要好很多。她突然覺得自己仿佛回到了解放前那久遠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