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府。

晚楓堂的院子裏。

夥計一個接一個往裏搬東西,青檸指揮著下人和婆子們一一歸置打掃。

“誒,那盆海棠花一定要放在庭院最顯眼的角落。”

“這二十四樣珍品可是陛下禦賜的寶貝,你們都當心著點,摔壞了可是要掉腦袋的!”

“哎呦從前怎麼沒覺得,這院子怎麼這麼小啊!”

青檸風風火火的張羅著。

季思莞抱著白虎坐在搖椅上喝茶,悠閑自在。

看著空蕩蕩的院子,季思莞冷哼一聲。

這裏就是原主生活了十幾年的家啊,嘖嘖,也不怎麼樣嘛。

自從季思莞被賣去了鵑州,她的晚楓堂就全部被胡杏兒占用了。

就連床鋪和屋裏的金銀首飾,也通通被胡杏兒歸入囊中,此刻的屋子裏連個首飾盒都不剩下。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屋子裏有土匪呢。

不過現在她回來了,這一切自然應該物歸原主。

季思莞想著,便叫來了青檸,低聲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

青檸得令,滿心歡喜的抱起白虎跑開了。

白虎哼唧一聲伸了個懶腰,繼續躺在青檸懷裏酣睡。

隔壁院子,胡蘭亭氣的火冒三丈。

“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

你瞧她那個小人得誌的樣子,找來這麼多丫鬟婆子,還有那麼多帶刀的侍衛,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公主駕到了呢!”

胡杏兒穿著鵝黃色的綾羅衣裙,氣若幽蘭,顯得楚楚動人。

一隻手搖晃著搖籃裏沉睡的嬰兒,一臉的若有所思。

“母親,那些都是陛下禦賜的人,都是來自宮裏的嬤嬤太監,您聲音還是小些的比較好。

事情既然已經這樣了,咱們該想著往後如何應對,再多的抱怨也是徒勞。

你還是別上火了,當心身子。”

胡蘭亭指著隔壁大罵:“真是個天煞的死丫頭!

這麼煞費苦心也沒能趕走她,居然兜兜轉轉的又回來了,還頂著個從一品的官職!

陛下賜了那麼多宅子,這個死丫頭偏要住回季府上,還帶了一隻那麼危險的老虎,這是存心的!

她就是要與我作對!”

胡杏兒長睫垂落,不為所動。

這個好姐姐,從小到大季思莞的性子最為頑劣,兩人整日爭吵不休,但向來都是胡杏兒占上風。

回來就回來吧,在眼皮子底下更好收拾。

“母親,眼下跟往日已經不同了。

在這宅子裏,您是唯一的當家主母,現在您又有了峰哥兒。

即便那季思莞是從一品的大將軍,您在自個兒的家裏,還能怕她不成?”

聽女兒這麼說,胡蘭亭瞧見了搖籃裏的男嬰,頓時茅塞頓開。

是啊,她有什麼可怕的。

她有峰哥兒做保護傘,誰也不能拿她怎樣。

況且每天白日裏老爺上朝,她就是這個府裏唯一的當家主母。

而且…

眼看著季思莞年齡大了,也到了說親事的年紀。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季思莞的婚事自然由她做主。

這麼想來,季思莞也很快就要挨不著她的眼了。

回頭看看女兒,胡氏還是有點不甘心。

“杏兒,委屈你了,季思莞一回來你就換院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