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沛幹脆把剩下的為數不多的草藥倒掉,將小孩放入竹筐中背了起來。
這孩子很瘦小,一個竹筐完全可以把他整個人給遮擋住。
她知道這樣隨便跟一個陌生人扯上關係非常不好,可對孩子,她總是會多一分不忍與憐憫。
竹筐沉甸甸的,江沛的心也沉甸甸的。
能在野外受這麼重的傷,看衣著打扮也不像是這塊地方的人,估計是撿了個大麻煩。
江沛咬牙,腦海中回想孩子蒼白的臉色,還是將他帶了回去。
一路上沒有碰見什麼人。
他們到家時,劉叔劉嬸都在,見江沛回來後一起熱情地起來迎接。
江沛將竹筐放在地上,竹筐裏的人暴露在劉叔劉嬸的視線下。
“沛沛,這……”劉嬸指著竹筐裏的小孩,一臉詫異地看著江沛。
江沛把事情的原委講了一遍。
說完一臉歉意,畢竟她自己就是個大麻煩,人家好心收留,還給他們又帶了個麻煩回來。
“沛沛,你老實跟劉嬸說,這孩子是不是也是你那裏的人?”劉嬸湊到江沛身邊小聲問道。
“我……”
“瞧你這話說的!”
江沛正要說我不知道就被劉叔打斷,隻聽劉叔吹胡子瞪眼道:“這孩子是不是沛沛那個地方的人重要嘛?這麼小的孩子,誰看到了不得動惻隱之心?
沛沛,你將人帶回來是對的,眼睜睜看著這孩子一個人受著傷躺在山上,這跟殺人又有什麼區別?”
劉嬸聽到這話,臉上露出糾結,不過很快也就釋懷。
能把江沛一個陌生人從山上帶回來悉心照顧,被拒絕留下來後依舊收留她的夫妻,可不就是心地極好的人。
“好了,我不就是問問,就你話多。”劉嬸故作嗔怪地看了一眼劉叔,然後指使道,“還不趕緊把這孩子送到屋裏去給他看看,隻知道在這浪費時間!”
她突然又想到江沛背著這孩子走了一路,頓時心疼地看著江沛說道:“看這孩子也不小了,沛沛背了一路得累壞了吧,趕緊去洗洗手先吃飯,那孩子就讓你劉叔去照顧,反正他回來前厚臉皮在二麻子家吃過了。”
“沛沛先去吃飯吧,我來照顧這孩子。”劉叔也沒和劉嬸杠,連竹筐帶人一起提了起來。
劉叔是村子裏唯一的大夫,家裏有專門給病人提供的單間,給不方便來往的人居住。
裏麵除了一張給病人睡的簡陋的木床,還有許多或是曬幹或是還在曬的草藥。
江沛正打算跟過去,卻被劉嬸一把拉住了。
對上劉嬸不容置疑的目光,江沛心裏莫名的不敢反抗,隻得老老實實地跟著劉嬸去吃飯。
處理完一切已經很晚了,江沛在這習慣了劉叔劉嬸他們的作息,到了點就困。
是夜,一片靜寂。
夢中江沛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一直在暗處盯著自己,她四處張望,卻什麼也沒有。
周圍一片荒蕪,寸草不生,隻有她一人。
心底的孤寂像野草瘋長,讓她感覺自己的胸膛隨時要被撐破。
“嗡——”
胸口玉佩的震動與發熱把江沛驚醒。
她謔得睜開眼,還沒來得及整理噩夢帶給她的心悸,就先敏銳察覺到了屋內的另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