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江沛底子尚在,可畢竟她現在靈力盡失,在人多勢眾的情況下,難免隨著體力的流失有所疏忽,身上落下不少傷口,這才堪堪把尖嘴猴腮男的侍從全部打倒。
“你!你……”尖嘴猴腮男看著滿地躺著的侍從,又驚又恐地指著江沛,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江沛拎著竹棍,沒管被劃了一刀已經血淋淋的傷口,看著尖嘴猴腮男的目光中充滿冷意:“還不離開?”
“你給我等著!”尖嘴猴腮男氣急敗壞地放狠話,不等周圍躺了一片的侍從全部起來就逃也似的離開了。
那些在地上呻吟的侍從見狀趕緊一個接一個爬起來跟上了尖嘴猴腮男。
江沛目送對方遠去後,從竹筐中找到止血的草藥,她用幹淨的帕子鋪到地上,再用竹棍的一頭將草藥搗碎,給自己做了一個簡單的包紮。
周圍一片狼藉,原本來不及收拾的攤子在打鬥中被波及倒了一地,江沛自知自己也有一定責任,在周圍攤主重新回來收拾的時候也伸手幫忙。
原本坐在江沛旁邊的婦人見江沛給自己收拾,先是露出一個驚恐的表情,隨後立刻壓製住勉強地笑了笑,帶著討好的笑容道:“哪裏能勞煩您啊,您坐您坐,我自己來就行了。”
江沛前世看慣了這樣的模樣,每次帶宗門師弟師妹們出去曆練,在自己幫忙處理了妖獸後,他們也是這樣一副驚恐卻勉強笑著的模樣,就好像……就好像她是一個怪物,做了什麼驚世駭俗的事一樣。
婦人心思活絡,敏銳地察覺到江沛的心情變得低落,生怕是自己的話怎麼惹到了對方。
回想起江沛手提竹棍滿臉肅殺地把幾個大漢打倒的場景,婦人在心裏抽了自己兩嘴巴子,愈發迅速又愈發沉默地收拾起來。
周圍的商販都一改之前和藹可親的模樣,江沛看出了對方是真的不想自己幫忙,便在他們隱晦而忌憚的目光中背著自己的竹筐離開了。
劉嬸在家收拾著東西,聽見外邊動靜聲隨意瞥了一眼,見是江沛回來後收回了目光。
她邊繼續幹著活邊隨口說道:“沛沛回來啦?今兒個怎麼回來的這麼早,我都還沒開始準備午飯呢。阿煦出去玩了都還沒回來,你路上瞧見他了嘛?”
江沛將竹筐放下,隻回答了最後一個問題:“沒有看到他。”
劉嬸將屋內收拾好,才站在門口就瞧見竹筐裏還將近半筐的草藥。
“怎麼又背回來了?”
劉嬸詫異地看著竹筐中的草藥,最近正是草藥需求最大的時節,她實在難以想象居然會沒賣出去。
“出了點狀況……”
“沛沛,你的腿怎麼了!?”
正當江沛打算如實說一下尖嘴猴腮男的事,劉嬸突然尖叫出聲。
剛剛竹筐擋住了江沛的左腿,隨著劉嬸的走近,她眼尖地瞧見了江沛左腿上的血跡,加快走到了江沛身邊。
傷口得到及時處理結痂了,怪不得都沒有聞到什麼血腥味。
劉嬸難得瞪了一眼想要說話的江沛,拉著她一言不發地往屋內走,然後幫她重新處理傷口。
江沛忐忑不安地看著沉默著的劉嬸,見對方是真的生氣了,她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好在劉嬸在幫她包紮好傷口後,打破了這詭異的沉默,開口詢問江沛情況。
江沛將街上的事如實告知了劉嬸。
劉嬸越聽臉色越難看,他們這鎮子偏遠又不富裕,可沒幾個家裏能帶侍從的,越聽她心中越是慌亂,腦海裏已經浮現出了一個答案。
“為首那人可是腰間別上了一個梅花狀的金墜子?”
江沛仔細回憶了一下尖嘴猴腮男的打扮,然後點了點頭。
“那人是何人?”江沛看劉嬸臉色不好,心裏揣測自己是不是給劉叔劉嬸惹來麻煩了。
“是縣令家的公子爺,整天都無所事事的,大字不識一個,聽說他在各個鎮上都安排了人幫他找漂亮的姑娘。
前些年盧家的姑娘就被他強行擄走了……這好多年沒聽見他的消息,我都要忘記這回事了……
都怪我!讓你去賣什麼草藥!就該我去的!眼下被那縣令爺家的少爺看上了,那可怎麼是好呀!這不是糟蹋人嘛這不是!”
說著說著劉嬸便哭了起來,邊說邊拿手扇自己耳光。
江沛連忙握住劉嬸的雙手,勸慰道:“劉嬸,沒事的,我一人做事一人當,大不了跟他們魚死網破,沒事的。”
反正她前世也是這樣幹的。
劉嬸聽到這話反而更加難過,一個好好的女兒家因為她的緣故被一個人渣看上,他們隻是普通人家,根本就沒有能力反抗,這種清醒的無力感讓人無比窒息。
這邊燕頌看著江沛離開後沒有跟上,他前段時間跟手下取得了聯係,九殿現在亂的很,各個勢力虎視眈眈,就算他有心一拖再拖,可再拖下去,難免會給劉家帶來大麻煩。
這次出來,他便不打算再回去了。
不過,臨走前他不介意先留個人在這幫江沛處理一下她剛剛惹下的小麻煩,就當抵了這段時間的收留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