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轉瞬即逝，聽的時候聽得清清楚楚，可抬眼望去，明明反應已經足夠快了，可卻依舊沒人一個人看到到底是什麼東西發出的聲響。
“大家，”葉清頓了一下，環視一圈，聲音不大，卻在這寂靜的夜裏聽得格外清晰，“都聽見了吧？”
“像是有什麼東西踩在葉子上的聲音。”鍾遠山客觀描述道。
其餘人也跟著點頭表示讚同。
江沛望著那片又變得濃稠到幾乎要化為實體的黑，蹙起的眉頭就沒放下過。
難道他們都沒有注意到怎麼明顯的異樣嘛？還是說，隻有她能看見？
“宋師妹可是發現了什麼？”離江沛最近的萬紫發現江沛視線還未收回，便開口問道。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江沛總覺得萬紫對自己似乎有些過分關注了。
“沛沛，別說。”
江沛正想如實說出她看到的東西，可腦海中突然響起步華急促的呼叫聲打斷了她。
“無事。”江沛搖搖頭收回了視線，將頭微微垂著注視著地麵，讓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步華，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嘛？為什麼叫我不要說？”江沛看似盯著地麵發呆，實則在腦海中與步華交流。
“好像是空間裂縫。”步華劍的聲音聽起來成熟了不少，像是由稚嫩的童聲轉變成了清朗的少年音。
“空間裂縫？”江沛疑惑反問，“什麼空間裂縫？”
“浮世之大，域分三千，我們所在的地方隻是其中一個小世界。而小世界與小世界之間，都有著一層隔膜，看不見摸不著卻真實存在，用於隔開各個世界。
但這隔膜並不穩定，當隔膜破損，空間裂縫產生，隨之誕生了一種規則——一旦有人發覺空間裂縫的存在，便會被空間裂縫卷入另一個世界。
我們無法判斷規則是怎麼確定是否發覺它的存在的，目前的說法便是通過言語，若有人將其描述出來，即判斷對方發覺。”步華劍解釋道。
江沛聽完步華的話，一時間對於為什麼步華劍會知道這麼多的疑惑大於空間裂縫的存在。
“沛沛，”察覺到江沛內心的想法，步華叫了江沛一聲，頓了頓說道，“這次醒過來我腦海中出現了好多之前的記憶，一時間我也講不清楚，等我劍魂穩定下來，再找機會跟你講。”
明明話剛剛落下，可見江沛沒立刻接話，步華有些急了：“沛沛，我一定不會害你的，隻是……隻是東西太多太亂了，我不知道該……”
“步華，我相信你。”江沛難得失禮地打斷別人話說，堅定道，“我一直都相信你不會害我。”
“沛沛……”步華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
“江師妹？”
肩背突然被人輕輕拍了一下，江沛茫然抬頭看去，隻見所有人的視線此時都聚焦在她身上。
“抱歉，我剛剛沒聽到你們在說什麼。”江沛麵帶歉意地說道。
眾人以為江沛是在走神，大部分人心裏多少都有些責怪江沛怎麼在這種情況下走神，不過表麵功夫都做的極好，打著哈哈便揭了過去。
“江師妹，我們剛剛在討論是分頭在四周搜查一下還是留在原地等天亮了繼續出發，大家都多多少少表了態，見你一直不吭聲，想問問你的意見。”鍾遠山替大家向江沛解釋道。
江沛算不上個喜歡冒險的人，在這危險未知的地方，她更傾向於大家一起留在原地，而不是分散開來 。
於是她如實說了自己的選擇與理由。
鍾遠山輕笑一聲：“江師妹倒是和顧兄同一宗門同一想法，雖然我一開始更傾向於去搜查，不過現在覺得你們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不知其餘人怎麼想?”
“我自然是支持江師妹的想法。”沉寂片刻，顧驚風在鍾遠山的眼神示意下開口道。
祝霜同沈修雲隨即對視一眼，知道對方的意思後言簡意賅地表態道：“我同沈師兄還是原話，靜等天明。”
“我也還是原話，”葉清緊接著開口道，“憫月真人說了我們將在這岩石穀會有很大的機緣，且機緣與險象伴生。大家都是為了機緣來的，若是一直畏畏縮縮，怕是要無功而返。”
萬花門和昭陽宗的弟子也緊接著表了態——宋晗煙他們選擇了分頭去搜尋，而萬紫他們選擇了留在原地等待天明。
正好兩方人數相平，一時間場麵陷入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