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再遇胡商(1 / 3)

陌生的地方見到熟悉的人,這真是他鄉遇故知,臨青溪自然歡喜不已。所以一看到衛玄的身影,她就轉身迎了上去。

“衛玄哥!”雖然隻分別了幾個月,但是臨青溪卻覺得好久沒見到衛玄了。

“溪兒!”衛玄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走近臨青溪,然後親昵地摸了摸她越來越黑的秀發,一時有些舍不得放開。

並不覺得兩個人之間的親密有什麼不妥,臨青溪揚起頭看著衛玄,有些心疼地說:“衛玄哥,怎麼了?你看起來有些不太好!”

與幾個月前相比,此時的衛玄臉色看起來的確有些蒼白,下巴長出了點點胡渣,這讓他在臨青溪的眼中變得多了幾分憔悴和頹廢。

“公子,咱們去星月樓吧,此地不適宜久談。”跟在衛玄身後的一名侍衛低聲對他說道。

衛玄點點頭,然後拉起臨青溪的小手,又對杜宇堂和元寶說道:“你們要是沒事就一起跟著去星月樓吧。”

“沒事,沒事,老爺就讓我帶著青溪姐姐出來玩呢。嘿嘿,青溪姐姐去哪裏,我就去哪裏!”元寶可是聽說星月樓的飯菜是京城裏最好吃的,他還沒機會嚐試一下呢。

“七師叔,我也去,我也去!不過,七師叔,她……她真的是我師姑?”杜宇堂有些不甘心地問道。

“沒錯,她是!”

衛玄的肯定打破了杜宇堂最後一絲希望,看來以後他要喊那個小姑娘為“師姑”了。

從福壽齋到星月樓沒有多遠,但也足夠讓杜宇堂對臨青溪的稱呼從“師姑”變成了“小姑姑”,而元寶在衛玄的眼神壓力下,對臨青溪的稱呼也從“青溪姐姐”變成了“青溪姑娘”。

衛玄在星月樓定了雅間,幾人走上去之後,很快店小二就送來了幾樣星月樓的招牌菜。

臨青溪稍微吃了一些,祭祭自己的五髒廟,而元寶和杜宇堂這兩個小吃貨則毫不客氣,大快朵頤起來。

“溪兒,你是今早到的京城?”衛玄也是剛剛得到臨青溪和淮氏進京的消息,可見陸誌明和淮紹之瞞得很緊。

臨青溪點點頭,不過她的心思還在衛玄的身體上,也不知道回京的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原本身強體壯的衛玄怎麼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衛玄哥,你真的沒事?需不需要找個大夫瞧瞧?”明知道自己這樣問有些多餘,但臨青溪還是忍不住出聲道。

聽出臨青溪的關心,衛玄心裏很開心,但他不露聲色,隻是微微皺著眉頭,顯得有些不適道:“沒關係,前陣子偶感風寒,過幾天就好了,就是沒什麼胃口,老是想起溪兒以前熬得粥。”

臨青溪知道人在生病的時候特別脆弱,而且胃口也的確不怎麼好,從進門到現在,衛玄麵前的筷子動都沒動一下。

至於衛玄說的粥,那是有一次淮氏生病,她知道後,就熬了一些藥粥給淮氏,正巧張顯、衛玄和沈瀚幾人都在,而她熬得有些多,就讓幾人都吃了一碗。

看起來,衛玄這次生病很痛苦,臨青溪忙說道:“衛玄哥,這酒樓裏的爐子能用嗎?要不我現在下去給你熬點粥喝吧?”

“沒關係,溪兒,我晚上喝也行。”說著,衛玄輕輕地用左手捂了捂自己的肚子,似乎有些餓得緊。

“不行!你一直這麼不吃飯,病怎麼能好得快。這附近有沒有藥鋪,我去抓點藥,然後給你熬點藥粥,除了風寒之外,衛玄哥,你還有哪裏不舒服?”臨青溪很是關心地問道。

“目前沒什麼了,溪兒,還是別麻煩了,你好好吃飯,待會兒我送你回師公那裏!”衛玄說完這些話看起來都有些費力氣,而臨青溪看著他額頭隱隱出現虛汗,就更擔心了。

“衛玄哥,一點兒都不麻煩。元寶,你知道藥鋪在哪裏吧,還有米鋪,咱們現在就去!”說完,臨青溪轉身就打算跑出去,好在衛玄快一步拉住了她。

“溪兒,讓夜風跟著你去,他會點武功,對京城也比元寶熟悉,也比元寶能幫你拿東西。夜風,跟著溪兒去藥鋪和米鋪。”衛玄對身後的貼身侍衛夜風吩咐道。

“是,公子!”夜風領命道。

親眼目送著臨青溪小小的身影到樓下,然後在夜風的護送下走入人群,衛玄這才放心地重新坐到桌子旁,此時的他,看起來比剛才有力氣多了。

跟在衛玄身後的另一名侍衛夜影,看著自家主子的後背直犯嘀咕,他家主子什麼時候得風寒了?他怎麼不知道?

還有,怎麼主子一見到這個叫臨青溪的小姑娘,身體突然就虛弱了呢?還有,還有,今天早上主子原本是要刮胡子的,可夜風對他低耳說了一句話,他就改了主意,莫不是也因為那小姑娘?

“夜影,你在想什麼?”衛玄的聲音突然變得冷漠起來,元寶和杜宇堂趕緊低下頭,假裝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聽到。

夜影後背一涼,主子莫不是成精了,怎麼他腦袋裏在想東西,他都能覺察到,也有點太可怕了吧,於是,低頭回道:“屬下,沒想什麼!”

“該想的要多想,不該想的就不要想。”此刻衛玄的聲音就像從冰冷的深潭裏發出來一樣,元寶和杜宇堂頭低的就差埋進麵前的碗裏了,而夜影腦袋裏真得就剩下一片空白了。

臨青溪和夜風著急忙慌地買了熬粥需要的食材,然後又回到星月樓,請求星月樓的掌櫃借用一下他們的廚房,掌櫃的很爽快地就答應了。

等到臨青溪熬好粥,親自端到樓上雅間的時候,就覺得房間裏的氣氛有些過於安靜,元寶和杜宇堂就像兩個等著挨訓的乖寶寶一樣,低著頭盯著桌麵看。

這兩個人一看臨青溪進屋,緊繃的神經才放鬆了一下。

元寶看到臨青溪為了給衛玄熬一碗粥,累的滿頭大汗,開口就想說什麼,但是衛玄一個眼神“殺”過來,他就咂了一下嘴,不再說話了。

“溪兒,辛苦你了!”衛玄接過臨青溪端過來的粥碗,然後把她拉到自己的麵前,親自用手給她擦了擦汗。

衛玄的手有些涼涼的,臨青溪覺得就是因為他不好好吃飯,所以身體才沒有熱量,一個風寒到現在也沒有好,就催著他說道:“衛玄哥,我沒事,你趕快趁熱喝,喝完你身上就會熱乎乎的了。”

對於此時此刻的衛玄來說,臨青溪就是他最好的良藥,即便這劑藥還不到該飲用的時候,但他可以等,慢慢等。

喝完了粥,臨青溪覺得衛玄似乎臉色好了一些,緊張的心情這才放鬆了一下,輕吐出了一口氣。

“衛玄哥,好點了嗎?晚上要是還吃不下別的東西,我再給你熬點粥喝。”隻要能吃下東西就是好事,臨青溪心裏這樣想到。

“謝謝溪兒,我已經好多了,身體暖暖的,不信,你摸摸我的手,都不怎麼涼了!”衛玄還是嘴角隻掛著一絲笑意,然後將一雙大手放在臨青溪的麵前。

沒有任何別的想法,臨青溪隻把衛玄當成一個生病的哥哥,所以她也沒有任何避諱的真得拿起衛玄的手摸了摸,果然,剛才還涼涼的手現在有了暖意。

杜宇堂和元寶就像看陌生人一樣看了一眼此時臨青溪麵前的衛玄,然後在衛玄的眼神餘光中又快速地低下了頭,似乎他們碰觸到什麼不應該碰觸的秘密邊緣一樣,以後還是離這個陰晴不定的人遠一點好。

“對了,衛玄哥,沈瀚哥怎麼樣了?上次他給我寫信說,家裏人逼著他去軍營當兵,他不想去,準備實行什麼大計劃,你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嗎?”直到這時,臨青溪才忽然想起詢問一下沈瀚的消息。

“他很好,有了喜歡的姑娘,他家裏人正準備給他定親呢,這幾天怕是沒辦法來見溪兒了。”臨青溪已經放開了衛玄的雙手,但她留在上麵的溫度還在,衛玄輕輕用拇指摸索著其他手指笑著說道。

低著頭的杜宇堂突然抬起頭看了一眼衛玄和臨青溪,正準備張口說話,衛玄看到就問他:“堂兒,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杜宇堂趕緊搖搖頭,小聲說:“沒有!”

其實,他是有話想說的,隻是衛玄的眼神和語氣讓他有了怯意。

據他所知,自己那位九師叔沈瀚非常不喜歡自己要訂婚的那家姑娘,前兩天逃婚的時候還被抓了回來,現在正被關在自家祠堂裏麵壁思過呢,哪有自己七師叔說得“很好”。

衛玄說的話,臨青溪相信了,她也知道古代的男女成婚都比較早,沈瀚看起來就是大戶人家的公子,他家裏應該會更注重規矩吧。

隻是,有些可惜,她沒打算在京城呆很久,說不定過兩天就回去了,那就有可能見不到沈瀚了。

幾個人又在星月樓呆了一會兒,然後衛玄就送臨青溪回到了淮紹之所在的小竹院,當他們到的時候,薛山平、蘇舍之、賀清文和空塵大師已經離開了,院子裏除了淮紹之,還有淮氏和一位態度親和的老婦人。

衛玄一見到這位老婦人就恭敬地喊她一聲“師婆”,於是臨青溪也跟著福禮喊“師婆”,她知道,眼前這位不住打量她,並且臉帶笑意的人就是淮氏的親娘,淮紹之的結發妻子。

黃氏原本是沒打算來見臨青溪的,是淮氏一直說服她,她才決定來看一看。在內心深處,她並不是很同意陸誌明收一個鄉野女子為徒弟,因為這不但於理不合,而且有些過於出格。

黃氏出身名門世家,但她身上並沒有多少貴族名媛的清高之氣,相反她的臉上總是露著平易近人的親和笑容,隻是這笑容對有些人是真,對有些人則是假。

臨青溪有些猜不透黃氏笑容背後的真意,但直覺告訴她,自己這個師婆可不是個簡單的老婦人,那種內裏潛藏的威嚴與強勢,不是此刻的她能輕易挑戰的。

所以她小心翼翼、規規矩矩地行禮,在黃氏的麵前,她把自己的一切也收斂的幹幹淨淨,看起來她就是一個很普通的鄉下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