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顧思離捂著脖子劇烈的咳嗽,看了一眼手心的血滴,泛紅的眼眶裏漸漸蓄滿了淚水。
她胳膊墊著額頭,趴在桌子上肩膀不停的抖動,發出輕輕的抽泣聲,接著就失聲,然後開始嚎啕大哭起來,聲音震耳欲聾,仿佛受了極大的委屈。
哭累了,顧思離爬起來坐到窗前,兩眼凝視著遠方,眼睛已經紅腫,淚還在流著,就這麼呆呆望著窗外……
追劇的時候,她很心疼相柳。
心疼他家國大義,身不由己;
心疼他心許一人,九命相贈;
心疼他磅礴愛意,卻從無人知
……
她曾無數次幻想,如果自己是小夭一定會好好愛他,甚至自私的想過如果自己能穿越過去,一定要讓相柳愛上自己不要再遇上小夭。
可是…自己真的可以麼?
劇裏的小夭沒有上帝視角,童年的經曆和立場,讓她注定無法和相柳在一起。
現在的顧思離於相柳亦是如此……
從天而降又突然消失,甚至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會如此。
小夭有一身醫術傍身,會製毒血還能幫相柳療傷,又有和相柳童年相似的經曆,兩人從相知到相惜。
可自己於相柳而言,隻是一個來曆不明不懷好意且無任何利用價值的細作。
剛剛相柳咬住她脖子的那一刻,她清楚的感受到了直麵死亡的恐懼,相柳那一刻是真的想殺了她,如果不是自己突然回來,恐怕已經成了一縷亡魂。
相柳是一個蛇妖,從小到大沒有人教過他何為感情。
劇裏他從防風邶的身份知道了什麼是親情,從義父洪江那知道了什麼是恩情,從戰場同生共死的兄弟們知道了什麼是同袍之情,從小夭那裏明白了什麼是愛情。
現在相柳活生生的出現在她麵前,他不再隻是一個紙片人,自己正在經曆著小夭起初遇見相柳所經曆的一切。
顧思離迷茫了,她真的能隻憑一腔熱血和愛意就改變這一切麼?
或者說,現在的相柳會給她這個機會麼?
她試想過愛他這條路也許會很辛苦,但是她從未想過退縮。
愛是熾熱的,永遠都是。人的一生太短了,愛就要大大方方的表達出來,對方接受,皆大歡喜;不接受,那也是筆落至此,愛意隨風,不至於空留遺憾。
她理解相柳不相信自己,但是也不願次次陷入險境。
她不相信什麼來生,她隻知道人要把握當下,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所以,她必須要想辦法,不能坐以待斃,既然說不好使,那她就用行動來向相柳證明自己不是細作,不要每次一見麵就對自己要打要殺的。
想通後,顧思離心情愉悅的給自己上了點止血藥換上一套淡綠色仿古紗裙,現代裝扮太紮眼了,還是入鄉隨俗比較好。
然後又翻箱倒櫃的找出所有的金飾裝進一個布袋裏係在腰間,她記得當時麻子娶媳婦兒老木數的就是金疙瘩,俗話說窮家富路,出門帶夠錢,萬事不犯難。
一切準備妥當,顧思離躺在床上準備美美的補上一覺,等待下次穿越。
剛躺下,眼前白光一閃。
窩草!!
這說來就來啊!!
顧思離來不及反應,下一秒,人就從天而降摔了個大馬趴。
“哎呦喂~這也沒個前方預警啊~”顧思離揉著摔的生疼的膝蓋抱怨道。
正要起身,一道清潤低醇的聲音落進她的耳內。
“姑娘無礙吧?”
“無……”礙字還沒說出口,顧思離就原地愣住了…
看著眼前這張自己夢裏無數次想殺卻一直下不去手的臉,顧思離驚的半天沒蹦出一個字來。
瑲玹??!大表哥? 什麼情況!!
她對瑲玹的情感怎麼說呢,她不恨他,立場不同沒有絕對的對錯;但是也不會原諒他,因為他殺了相柳。
瑲玹將她的神情盡收眼底,眉宇間微不可察的輕蹙了一下。
她認識自己?
“在下軒,見姑娘孤身一人摔倒在地,本是好心,不想唐突姑娘了讓姑娘不悅,見諒。”瑲玹對著顧思離作輯行禮。
謔~擱這跟我裝大尾巴狼,想試探我?門兒也沒有。
“公子誤會了,我見公子器宇不凡,不像咱們這窮鄉僻壤之人,一時看迷了眼,還請公子見諒。”
“清水鎮人傑地靈能人眾多,姑娘謬讚。”瑲玹心中腹誹,此女剛剛看到自己明明一副見了鬼的樣子,去你的看迷了眼。
“來到咱們清水鎮的大多是窮途末路之徒,哪及公子半分容華。”踢皮球嘛,誰不會,老娘膈應死你。
“在下還有要事,既然姑娘無礙,就先行一步了。”見套不出什麼,瑲玹無意與她糾纏,他初到清水鎮不宜節外生枝,回頭讓白澤去查就好。
“別過公子。”顧思離也不欲與他多接觸,客套一聲各自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