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耳朵,平頭,高額骨,戴著一副邊框近視眼鏡,下嘴唇厚,高高瘦瘦的薛陽易出現在自己麵前。
蘇燦突然頓住,眨了眨眼睛,自己沒看錯吧,十一年前的薛陽易!?
一股熟悉的親切感,油然而生,蘇燦再度有一種忍不住紅了眼眶的衝動,有的時候,男人之間有一種友情,還是叫做青梅竹馬的。
零七年的薛陽易一個月探親假回家探親,然後探親假結束,專機回海南海軍基地的時候,在自己於大城市租住的疙瘩地兒裏喝了小酒,磕著花生瓜子,談論著從前一起長大的那些糗事,展望一下未來,愉快而開心,這種感情是沒法取代的。
在自己那裏短暫的停留過後,他就去了基地上,那小子是海軍地勤士官,也就負責檢修每趟出海巡邏的戰鬥機,這可不是正常人可以幹的苦累活,飛機上天一趟,下麵地勤所付出的血汗可是巨大的。
當然也有各類條條款款的保密守則,出來回家一趟規矩還挺多,工資待遇不高,出了事還得上軍事法庭,所以地勤人員的辛苦不為人知。
而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死黨,二零零七年那次兩人聊人生理想的促膝長談,是自己最後一次和他見麵。
零八年的一次夜間南海巡航任務中,負責檢修飛機最後起飛準備的薛易陽在進行發動機氣動總管檢查的時候,因路線不慎被吸入戰鬥機引擎,釀成巨大人事事故。
國家軍人在和平背後付出的努力和代價,是普通人無法看得到的。
這件事也是蘇燦隨後才知道的,得聞消息的零九年,他淚流滿麵的醉了兩天兩夜,自己位置的旁邊,始終放著一杯不被動過注滿了酒的酒杯。
看到現在鮮活出現在自己麵前,同樣和自己十六歲的薛易陽,蘇燦一個返身,大手一展將他緊緊的抱住,他感激老天的這趟重生之旅。
“兄弟!”
“喂,喂,你娃咋個了!有病嗦!”薛易陽話雖這麼說,不過語氣裏亦有一些觸動。他們院子裏三個死黨一起長大,這份情誼,確是相當深厚。
“沒有什麼...嗬,你怎麼,去學校?”蘇燦知道自己明顯有些失態了,在旁邊一個大媽詫異的眼神下分開來,拍拍他的肩膀。
薛易陽看了一眼今天較為古怪的蘇燦,隨即心情大好的說道,“好安逸,我下午沒課!你們怎麼樣,晚上我們去老地方?”
老地方是一家光碟遊戲室,那個時候還是最老的第一代PS(PlayStation)遊戲機,已經算得上最奢侈的消遣活動,網吧才剛剛在全國興起,價格昂貴,蘇燦當初也隻是聽說過,還從來沒去過,直到高中過後,才逐漸的接觸到方興未艾的網吧這種新興事物,所以那個時候,光碟遊戲機是最吸引人的娛樂事物。
薛易陽所就讀的就是市第一中學,向來薛易陽的成績都在自己之上,不過也不是差距巨大,外加上第一中學的初中學生,升入高中部是有“高價”折扣的保護性政策優惠,所以當初薛易陽的中考成績在自己之上,可是卻沒有達到第一中學招分要求,似乎交了三千塊錢的高價,繼續在第一中學就讀。
那個時候的市第一中學,簡直是所有學生的夢想,美女如雲,教學質量優秀,外加上從來不會有留堂補課這種說法,每個節假日的假期都是絕對放的足足的,當然作業也相對寬鬆。整個市裏乃至於市外鎮縣上有點能量的幹部子女,或者富二代,都朝著市第一中學聚集,當時在“雙星”,“安踏”這類品牌算是名牌標誌的時候,第一中學的學生已經穿起了更高檔一級的“李寧”牌運動係列。